“她可比你想象中的狠太多,不给苍虬废话,直接用障刃把苍虬体内融合的玄渊碎片的分身给挑出来,烧死了苍虬,不再给我复活他的可能,还让玄渊自己自爆了,当真连眼都不带眨的——”
兀把玩着水晶球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卿棠。
“那么现在玄渊的碎片还剩下多少?”
“没多少了,有三二片在夙浅手中,但是她却没扔给玄渊融合,不知道是毁了,还是藏在障刃里,我感觉不到,余下的一部分在这里。”
卿棠说着,手腕一翻,掏出一个珠子在手中抛了抛。
“这个原本是用来做后手的,万一你没压制住她,我可以用这个做为交换条件来威胁她一下,可是看到之前她对玄渊分身的态度,这个方案怕是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这般说着,他冲着兀挑挑眉。
“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兀斜他一眼,把水晶球在手掌中心晃了晃,然后当着卿棠的面直接捏爆,不仅捏爆,还从指尖中弹出一抹黑中带金的火焰,把那些碎片给烧的一干二净,连灰渍都没有留下。
她像模像样的吹了吹手掌心,冲着卿棠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留着那东西好过年?再给他翻盘的机会吗?至于障刃里,除了几颗老枝妖外,并没有其它东西的存在。”
“呵,我错了,她不是比你狠太多,而是你们一样狠,唯一的区别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而你在乎凰九。”
卿棠摇头失笑,指尖也弹出一抹黑中带金的火焰,把那珠子连同面那融合了碎片的魂体亦给烧的一干二净,亦什么也没有留下,烧完之后,他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笑意盈盈。
“这也正是我愿意找你合作的原因,有在乎的东西便可为盟,没在乎的只配消灭。”
在他们二人说话的这空当,这一方区域的阵法已经蔓延到了顶点,甚至连天空上方都映照出连体祭,这阵法算是成了。
卿棠站起来,衣袖一挥,面前的小几跟他身下的软榻都消失不见,他后退几步,站在一个阵眼中,冲着兀弯了弯眼睛。
“开始吧。”
兀下面坐的地方便是一个阵眼,所以她就保持着坐着没动的姿势,挑破手腕,反手压在那阵眼上,任手腕上的血液被阵眼吸收,发出刺目的七彩流光。
而她四周,因她血液快速的流逝,逼迫出无数冰晶花在她四周绽放。
一头银发,一席黑丽花红衣,坐在被无数竞相绽放的七彩冰晶花中的女子,如梦如幻,研隽逼人,让已经习惯她这无俦之色的卿棠都出现了松怔。
这丫头,当真绝艳之极。
美到一种锋芒毕露的地步,单是多看一眼,就会把人灼伤。
也不知道那老头儿打哪儿领回来的小丫头,让他好奇之极,又威迫至极,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当兀的鲜血透过她身下的阵眼,把一整个大阵的所有阵眼都给点亮的时候,荒芜之域里的曼陀,从白彼岸田里显出身形,侧头看着四周朝他侵蚀过来的红彼岸,眉头一蹙,轻喃。
“开始了吗?”
成败在此一举,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愿不愿意出手。
曼陀伸手捏了捏眉心,看着被侵蚀成一个颜色的彼岸花田,以及那花田底下,开始朝上溢出一些黑灰之气。
那是杂碎之气,除了那丫头,别人无法消除的存在。
曼陀苦笑一声。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
再过不久怕是杂碎之气也要把他给侵蚀掉了,到时候他怕是也要幻灭于此地了。
“真狠呐——”
他轻叹,之前完全想不到大师兄那般清风霁月的人物,会干出这种灭世之举,只是为了得到小师妹那一身不死能力与悔海之力。
贪心到这处程度,往日里他完全看不出来。
而此时,在阵法完全点亮之际,因失血过多的缘故,导致兀体内的悔海之力开始暴走,她抿着嘴,瓷白的额头上开始往外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渍。
紧接着,她识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响,哗啦一声破碎成片。
兀的表情有了片刻松怔,因为她低着头的关系,卿棠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而是盯着那被她的血给激活的阵法。
表情激动而亢奋,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这阵法就与兀彻底的联合在一起,到时候就可以换髓了。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威胁了,就可以——
相较于卿棠的激动与亢奋,低着头的兀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她用另外一只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说是识海,到不如说是悔海。
因为她曾经把悔海给全部吸收炼化,然后与识海融为一体,二者密不可分。
她站在流光璀璨的悔海上,看着上面带着草帽,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叶扁舟之上钓鱼的糟老头子,嘴角微微一抽。
“别傻站着啊,这么久没见,也不过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
“……”
兀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糟老头子笑容灿烂的表情中,一脚把他给踹飞出去,然后指尖一晃,从悔海上空抓出一个二米高的浴桶,直接把他给扔进去,省的他糟蹋她的悔海。
在她的悔海中钓鱼,这老东西也想的出来!
“咳咳咳咳——”
冷不丁被狠踹了一脚,又被扔到浴桶里快呛死的糟老头儿,手忙脚乱的抓住桶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咳嗽了好半晌,才颤巍巍的指着面无表情的丫头,咬牙切齿道:
“多久没见了?一见面就欺师灭祖?还有没有良心了?!”
“没有,我有狼心狗肺,你要看吗?”
“呃——”
被面前这人,那不阴不阳的表情给狠噎了一把的糟老头儿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瞟她一眼。
“封印破了啊,你应该啥都记得了才对,干嘛还这种表情?”
……老头儿不提还好,一提她表情就开始扭曲,眼神冷嗖嗖,狠戾戾的盯着他看。
“我觉得,你还是解释一遍给我听的好,你觉得呢?”
“……”
对上这人磨刀霍霍的表情,老头儿干笑二下。
“不,不用了吧?大家都这么熟了,你现在又不失忆了,用不着我在多管闲事的插手吧?”
“不,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需要你好好的,仔仔细细的解释给我听,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