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狡猾的兀,在误导了凰九后,让其听从了邪帝的秘法,在除掉她自己时,她把自己隐藏起来,让夙浅代替了她。
这才有了,凰九挖心夙浅一事。
更加造就了夙浅对凰九的种种不喜欢与杀之,斩断了夙浅与玄渊之间的执念后,又加深了她对凰九的恨意,这样就算在后来双体回归,其中一方也将不会再有执念。
运数完全不知,他所做的一切,所造就出来的一切阴谋,不过是某人想要清除执念,想让双体回归的放任罢了。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她自己的指尖下摇摆,最后将其剔除而已。
夙浅面无表情的站在黑暗中,望着对面斜倚在黑暗中的女子,唇角动了动。
“你之前所说的,【夙诺倾眠,不念朝夕,氤氲浅浅,不知归期】就是这个意思?”
“对啊。”
女子很是慵懒,含着笑意看着她。
衣袖一挥,凰九与黑魔方皆在她们脚下的宫殿里。
“那么,你的决定呢?”
女子望着对面的自己,指尖一弹,从夙浅的身体里剥离出另外两人,其中一个便是兀,另外一个是夙浅与兀相互不容,相互厮杀中,延申出的另外一抹魂息。
其实那抹魂息也不算是被延申出去的,而是被她直接注入进去的。
为的就是牵制住二人过多的执念,让其冷静克制,再有效的将其清除罢了。
眼下看来,确实很有效。
不仅有效,还把曾经她们与白狼玄渊之间的种种一切,都给植入到她们的意识里,让其与后来的经历完全融合,覆盖掉最后的伶仃情感。
不管是兀还是夙浅,沉默的望着那红衣女子。
确切的说是望着曾经的自己。
三位一体,又三方独立。
跟白狼玄渊有牵扯的夙浅,跟玄渊凰九有关联的兀,以及克制彼此,搅合在她们中间的另外一个自己。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弄出来的。
女子冲着那个懵懵的自己招招手。
懵懵的自己像是受到了牵引一样,朝着女子走去,每离女子近一步,那道朝她走去的身影就淡薄一分,到最后全部化成点点荧光,融入她的身体里。
夙浅与兀看着没说话。
好像该是如何,又好像——
她们低头,望着脚下那宫殿中的一人一魔方。
黑魔方中是玄渊被运数打散的残息,而另外一个却是没有心的另外一道魂息。
从头到尾巴,她们是同一个人,他们亦是同一个人。
只是彼此不知,才延申出那么多事情。
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
“会做饭的厨子呢?”
冷不丁的,夙浅这么问出声。
女子眨了下眼,伸手递给她一个珠子,那里面有一大块冰蓝色的残片,残片上萦绕着一些灰暗。
那些灰暗,是厨子隐藏起来的黑化情绪。
他没有表露出来,却不代表他没有。
“魔方是怎么来的?”
“啊,那个啊。”
女子点着下巴,含着淡笑。
“是因为运数太作,把玄渊给打散了,为了留给他一个往后胁迫你的借口,用这黑暗融合了先前在星际那里的智脑,锻造而成的,可以有效的防止玄渊的散化,也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干扰运数罢了。”
毕竟运数也来自这片黑暗,若是让他再想起这片黑暗,从而回来,那就有些麻烦呢,所以给他一个扩大他心中欲念的念想,让他研究去呗。”
……
自己聪明起来,果然可怕。
夙浅默了一默。
垂眸看着手中那两颗珠子。
一颗是白狼,一颗是厨子的碎片,而下面的魔方里是玄渊的碎片,三位一体后,余下的便是凰九了。
女子看着沉默不语的二人,弯了弯眼眸,挥了挥衣袖,把她们送去了下面的宫殿里,直面魔方与半昏迷中的凰九。
夙浅站在魔方面前,兀站在凰九面前。
片刻后,夙浅盘腿坐到地上,指尖在魔方上敲了一敲。
魔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化而去,把里面的那片湖泊给投放了出来。
碧波荡漾,清涟视人。
她把之前收集起的那些碎片扔进湖泊里,看着它们慢慢融合,最后形成了玄渊的轮廓。
“夙浅。”
轻轻的,像风一样柔和。
软软的,像云朵一样蓬松。
含着笑意的,像一样绵甜。
他用那双冰蓝色的剔透眼眸,一眨一眨的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女子,弯着眼眸,笑啊笑啊。
“真好,还能这般跟你说话。”
夙浅眸光平静的看着他,伸手把其中一个珠子递给他。
“你被运数打散后,飘落下界的魂息碎片。”
玄渊看了眼那魂息碎片。
“他们,有伤害过你吗?”
“没有。”
“那,有没有学会做吃的?”
“嗯。”
“做的好吃吗?”
“嗯。”
“你喜欢吗?”
“……嗯。”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要他们。”
温凉如玉,就像一池春水的玄渊,含着柔和隽缅的笑意,伸手接过那粒珠子,捏碎它,融合掉里面的魂息碎片。
无数纷杂又凌乱的记忆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像是在看一场场有关于自己,所上演的电影一样。
一幕幕,一帧帧,带着不同的感情,融入不同的心情,全部系数回归。
玄渊那双剔透柔软的蓝眸里,渐渐的深邃了几分,看向夙浅的眼眸,像是汇聚了星河。
广遨又美丽。
“唔,我想——”
抱抱你。
“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冰冷的声音打断。
玄渊侧眸朝那边看去。
入眼的是一身红衣银发的兀。
他看到兀的那瞬间愣怔了下。
像是没有想到还能看到她,亦像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待在同一处领域。
要知道,兀一直想夙浅死,夙浅也一直想兀死。
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她们一同不见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凰九。
而眼下,她们彼此分开,可是又莫名的觉得彼此相连。
玄渊的心头发紧。
莫名的有些慌。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慌。
“这么讨厌我?”
没有曾经的霸道强求,亦没有曾经让人窒息的占有欲,有的只是平平静静,清清淡淡的含笑凝视。
这样的神情,让凰九心下,莫名的生出了一种痛意。
那痛意来的突兀又莫名,让他的冷冰的神情中,带了几分松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