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安离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车撵了一般，哪哪儿都痛。
没忍住哼了一声。
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咦，你醒了啊？”
坐在旁边看书的女孩听到动静后抬头惊喜的看着他。
安离偏过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女孩。
看着跟他差不多大，一张娃娃脸看着很可爱，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你是？”
安离感觉说话喉咙跟针扎一样疼，声音又干又哑。
“我叫林小鹿，昨天在巷子里发现的你，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死我了，你是不是被抢劫了啊？”林小鹿眼睛睁睁的大大的，写满了好奇。
安离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谢谢你，住院费多少钱，我还给你。”
说完挣扎着想起身。
林小鹿连忙按住他，“哎，你别动，医生说你身上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脸上还好，看着严重实际上养几天就好了，但你腿伤的很严重，骨裂了，要是不注意可能会影响以后走路。”
林小鹿说的有些委婉。
安离看了眼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腿，知道林小鹿没有夸大其词，昨天那个黄毛冲着自己的腿下了死手。
见安离不说话林小鹿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两分钟，林小鹿端着一杯水过来，小心翼翼的递到安离嘴边。
安离喉咙干的不行，喝完一杯水整个人才好一些。
“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要我帮你联系家人吗？”
家人？安离摇了摇头，男人怎么会管他的死活呢？
“医药费多少钱？我回去了还给你。”安离给姜喜补课每天十五块钱还包了一顿晚饭，这两个多月除去还姜喜多问鞋子钱和药钱自己省吃俭用还存了七百多块钱，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只能先欠着了。
想到这，安离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没多少钱，就三百多，不过晚点可能还要去交住院费。”说完，林小鹿看着安离，“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帮你先垫付。”毕竟安离看着实在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林小鹿家里条件优渥，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一周零花钱也不止这点钱，就算安离不还她钱她也无所谓，就当做了个好事罢了。
毕竟安离这惨兮兮的样子看着挺可怜的。
听到林小鹿说三百多安离虽然心疼钱但还是松了一口气，三百多自己还能付得起。
“不用了，谢谢你了，我身上没带钱，可能要麻烦你跟我回家一趟了，我把钱还给你，或者……你要是放心告诉我你住哪里？或者你在哪里念书？等我回去我把钱还给你，我可以先写个欠条……”
安离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喉咙痛说话说的也有些慢。
“欠条就不用写了，我家隔这儿有些远你去估计也不方便，我在市一高念书，高一八班，等你好了你来班上找我就行了。”
市一高？
市一高是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比安离的学校教学质量更好一些，里面全是尖子生，不像安离所在的学校有钱就可以进，离安离的学校不算远，坐公交三站路就到了。
安离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照顾我，耽搁你时间了，我没事了你快回学校吧！”今天并不是周末。
林小鹿听了安离的话有一瞬间的迟疑，“真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家人吗？”
安离垂下眼眸，再次拒绝了，“不用麻烦了。”
“好吧！”
林小鹿又给安离倒了杯水后才离开。
…
林小鹿离开后，等手上的液输完了安离挣扎着起身拖着受伤的腿去办理了出院。
主治医生语重心长的劝他，“你再住几天吧？你这腿不好好养很容易留下后遗症，你还这么年轻以后……”
安离摇了摇头，“谢谢医生，我回家了养一样的。”
见劝说无效，医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
住院加医药费一共花了 355，林小鹿离开时就结清了。
林小鹿离开前安离厚着脸皮找她借了两块钱，她现在身无分文，出院了也没钱坐车回家。
医院在东边。
安离拖着一身的伤离开了医院，两块钱刚好够坐公交。
或许是他这一身伤看着太严重了，一上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个好心人给他让了坐，这倒让他没那么痛苦。
…
公交车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小区门口。
安离全身都很痛，咬牙拖着伤腿很艰难的往家里走。
刚到小区门口，保安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没在医院？你这是被人打了吗？”
这还是保安第一次主动找安离说话。
安离看了保安一眼，以为保安是看自己一身伤问自己怎么没在医院，沉默着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保安也没在意，毕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安离跟别人说过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整天低着头阴沉着脸很难让人喜欢，刚刚只是一时太震惊才脱口而出。
见安离往里走，保安跟上来，“你爸抢救回来了吗？”
“什么？”安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保安，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保安语气里全是惊讶与错愕。
安离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嗓子有些沙哑，“我昨晚没回家。”
“昨天晚上你爸喝醉了不知道怎么着你家着火了，还好邻居发现及时赶紧报了警，不然不仅你家估计隔壁邻居全都要遭殃，不过你爸就没那么幸运了，估计是被烟呛到窒息了，被 120 拉走了，现在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去医院了。”
“他在那个医院？”安离有一瞬间的心慌。
“好像就附近东区医院的救护车拉走的……”保安话音刚落安离就往外跑，受伤的腿钻心的痛，跑了几步后又想到自己身上没有钱，连忙慌忙往家里跑。
连腿伤都顾不上。
…
安离爬上四楼差点去了半条命，惨白着脸，额头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