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进山?”乌行雪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得细细思量,当时的情况,出不了山,那的确只剩下让人进山这一条路了。
只是事情果真如此简单就能解决吗?让陌生人进山,女孩看了再变成对方的样子,从两个叶道士变成长相相同的另外两个人,这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关键不在见到更多的人。”乌行雪思考过后得出结论,看着母亲说出自己的想法。
母亲欣慰乌行雪的见微知着,“的确,让女孩见到更多的陌生人,这其实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的确是当时叶道士能想到也是她能办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女孩之所以会变成叶道士的模样是她只见过叶道士这样一个人,她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如果女孩见到了更多的人,这不同于她固有的认知,那么她会不会继而对山坳外的世界产生好奇?原本她能够潜心留在山坳之中,是因为她不知道山坳之外还有天地,可是如果一旦她知道一切并不是那样,那她会不会……”乌行雪的话未说完原先身边一直萦绕着的一股微风突然变得刚劲有力起来,似乎是对他提出质疑的不满宣泄。
乌行雪愣愣的住了口,母亲却是不慌不忙的来到窗户旁,合拢了窗户,云淡风轻的说道,“屋子里通完风还是要把窗户关上,不然容易着凉。”
随着窗户的合拢,身边的风也消停了下来。乌行雪感受着怪异的这一幕,双手交互行礼说道,“娘说的是,是我疏忽了。”两人算是对这怪异心照不宣的忽视了,把这一切归咎于窗户外恼人的风。
“你刚刚担心的气势不无道理,但是那女孩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单纯,或许是蛇性本就纯粹,我们习惯了人的复杂,遇事总往坏处想,可是这世上的动物却没有如此的变幻莫测,他们求的不过是‘活着’二字,于动物而言,或许吃饱喝足了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母亲说道。
乌行雪一想,的确,是这个理。
“但是原本叶道士在山坳之外设下屏障就是为了阻止其他人误入山坳,如果撤下屏障又怕会有太多的人进入,叶道士还是想循序渐进的来,而且最主要的是,凡人胆小,女孩心性不定,她常年和女孩生活是自诩有能力应对女孩的突然变化,可是普通百姓并不像她那样,万一女孩受惊露出蛇体,必定会吓死进入山坳的百姓,叶道士不得不防。”
“所以她要挑个胆子大的人进山坳?”乌行雪问。
母亲点头,“想是这么想,但是在她找到合适的人之前意外发生了。”
“意外?”
“有人从山崖上摔下被叶道士所救,她虽给对方做了急救,但是那人的腿却摔断了,自己回不了家,叶道士无奈只能把他带回和女孩一起的居所。”
“那个人便是意外?”
母亲点头,“他成了女孩见到的第二个人。与叶道士不同,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母亲的话带着点偏颇的观点,但是许多话本里都有描述两个男人甚至多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刀剑相向,这样的爱情听着浪漫,但若真放到现实中无疑是悲剧的开端,同理,对两个女人而言,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确也有成为祸水的可能。
只是叶道士本是修道之人不是应该断了凡情俗欲吗,至于女孩,她本体是蛇,而且她年岁尚轻,难道也会轻易的喜欢上了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
乌行雪的表情或许太过露骨,母亲只一眼便猜出他在想什么,无奈的点了下乌行雪的额头,“想什么呢你。”说着摇了摇头,走回到自己刚刚的座位坐下。
乌行雪跟着来到母亲面前,见她目光示意了下茶杯,讨好的一边笑着一边立刻狗腿的给母亲大人沏了杯新茶奉上。
母亲看了乌行雪一眼,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女孩对于叶道士带回来的男人自然好奇,但是她好奇的是男女之别,如果当日叶道士带回来的是一条雄性的蛇,她也会好奇的。”
“是是是。”乌行雪赔笑着应承道,现在母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母亲又喝了一口茶,气顺了一下,接着说道,“叶道士教女孩明是非,辩对错,教她如何做人,却忘了告诉她男女有别,不过这也不能怪叶道士,毕竟男女之别天经地义,一目了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在我们看来这甚至都不用教,所以犯下这样的疏忽也可以理解。”
乌行雪继续点头,顺着母亲的说辞应承。
“但女孩不知道这些,所以对那个受伤的男人好奇极了,因而总是粘着对方,而那男人由于摔断了腿,一时不能动弹,正是无奈也是心里烦闷之际,有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陪着,心情也开阔了许多,于是……”
“两人相爱了?”乌行雪下意识的问道。
母亲的茶杯被她放到桌几上,发出并不轻的“碰”的一声。
“我错了,不该打断,娘你继续。”乌行雪立即夹紧了尾巴,低头认错。
母亲没好气的白了乌行雪一眼,“真应该让你父亲来查查你平日里究竟看了些什么话本册子,就知道情啊爱啊的。”
乌行雪低了头,不敢吱声,现在但凡再多说一句估计都会被母亲大人给批得体无完肤。
“女孩还小,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防,虽然缠着男人,但也只是好奇,而且他们的住所又不是只他们二人,还有叶道士在,有人看着,如果行为不端,叶道士自然会纠正。只是好奇也是有度的,一开始女孩只是围着男人转,但后来她却开始试探起男人了。”
“试探?”
“野外的动物发现陌生的自己不熟悉的动物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先是仔细观察,然后是小心的试探,为的是知道对方与自己的强弱关系,最后……”
“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