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叙话,道不尽多年主仆之情,玉珀依依不舍地悄然离去,如一阵无声的风,未留下丝毫痕迹。
周若芙静静地站在梅花树下,身姿绰约,亦如一株傲然挺立的梅花。精致的面容上,一双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几缕青丝在风中飘动,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周若芙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悉人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果敢,让人不敢轻易直视。此刻,她脑海中不断整理着玉珀刚刚提到的消息。
玉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她的心中反复回荡。
“那个一次次残害她和阿娘的老妖婆根本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是被栎阳长公主偷偷保护起来了。”
周若芙很愤怒,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而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旋即,她找来了护卫金风。金风虽为女子,却身材魁梧,神情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和忠诚。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金风静静地站在周若芙身旁,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她的存在,让周若芙感到无比的安心。
“金风姐姐,周若若那边怎么样了?”周若芙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她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周若芙心中早有盘算,她故意在成暨面前撕开周若若的伤疤,只为逼她现出原形。以她对周若若性格的了解,想要让她发疯失控,必须撕开她的伤疤。
金风护卫微微垂首,恭敬地回道:“回郡主,周若若回到省心院就开始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整个省心院可谓一片狼藉。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想来应是李嬷嬷对她说了什么。那李嬷嬷向来沉稳老练,想来,她原比周若若更难对付,定是说了些能稳住周若若的话,才让她如此迅速地从盛怒中平复下来。”
周若芙眼神一凛,微微眯起双眸,透出一抹决然之色。她怎会不知那老仆人的沉稳狠辣。前世,周若芙失去阿娘的那些年,在侯府老夫人眼下过活,那李嬷嬷可是没少挫磨她。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看来是李嬷嬷很快给周若若吃了定心丸。不行,我们绝不能让她如此轻易地平静下来。必须逼她发疯发狂,如今,她是唯一可以攻破的人。”周若芙起身甩动了衣角,一脸的狠辣决绝。她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仿佛能将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前世,周若若先是投靠栎阳公主,后又不惜自降身份、爬床委身承南王,最后却和于文渊沆瀣一气。周若若小小年纪就已经心思歹毒,蛇蝎心肠,反复无常,可是于文渊却能让她誓死效忠,想必于文渊对她来说极为不同。
周若芙心中思考着,不知不觉中紧紧握拳。她知道,要想彻底击破周若若,必须从于文渊入手。但她的内心又十分抵触接触于文渊,因为那个男人让她感到厌恶和恐惧。然而,为了复仇,她不得不这样做。
金风护卫心疼地拉过周若芙的手,轻轻拨开她的手指,不禁感到惊讶,周若芙已经将指甲嵌进了肉里。“郡主,切勿动气,你这样,姐姐们看着都很心疼,别为那些伤害你的人伤你自己,不值得。”金风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她看着周若芙那受伤的手,心中充满了怜惜。
周若芙笑了笑,回握住金风护卫的手:“金风姐姐,你们几个姐姐看着我长大,跟着我一路走来甚是不易,我知你心疼我,芙儿以后不这样了,再也不做这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
周若芙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暖,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些人关心着她,爱护着她。她不能让她们失望,她必须坚强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她们。
听了周若芙的话,金风护卫紧紧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去梳妆台里拿出了上好的金疮药,为周若芙擦拭着伤口。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周若芙静静地看着金风,心中充满了感动。她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金风她们一行人,都会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任凭时间流逝,周若芙依然无法忘却心里的恨。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她被辜负欺骗的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时刻折磨着她。她乖乖的任由金风护卫温柔地动作,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原本以为周若若只是阴险狠毒,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比我们预想地更加沉稳老练,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金风姐姐,我们必须再添一把火,让周若若失去理智。他们太坚固了,好像没有任何破绽,我们只能从周若若下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打乱他们的步调,我们必须逼她出手,我有一种直觉,上次南疆逃走的黑衣人就在永安侯府,这一次,我们不能有丝毫手软,必须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周若芙的目光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仿佛能将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缕缕温暖的光线,照进了一座宁静的庭院。周若芙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缓缓走进正厅。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那身素雅的衣裳,洁白如雪,上面绣着几朵淡雅的梅花,更衬托出她的清新脱俗。她的发丝整齐地梳在脑后,用一根淡蓝色的丝带轻轻束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她来到侯府主母胡心荷面前时,她恭敬地屈膝行礼,眼中却闪烁着不屑和讥讽之意。“芙儿给二娘请安。”周若芙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清泉流淌般悦耳动听。
胡心荷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周若芙身上。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焦躁和气恼,似乎心中有事难以释怀。
周若芙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她以挑衅者的神情地注视着胡心荷的面庞,在礼数上挑不出毛病,但是又气得胡心菏牙根发痒。
胡心荷的柳眉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烦躁。她端坐着,身子挺得笔直,但那紧绷的神态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安与焦虑。尽管她的面容上仍带着几分威严,但那忧虑的神色却无法掩饰。
“礼部侍郎钱家刚给我们送来了帖子,后日是钱小姐的岌礼,邀请侯府女眷到场庆贺。如今满京城的权贵都知道你爹爹在大牢里关着,他们还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这钱家诚心想让我们难堪,可真是居心叵测啊!”胡心菏没好气地说道。
周若芙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着胡心荷的话。“二娘,我看钱家未必是这个意思,想必钱大人也是知道爹爹圣眷正浓,即便在牢里关着,也是没什么大事,可能过几天就放出来。”
“你想去你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丢死人了。”胡心菏翻着白眼,也不跟周若芙装下去了。她的态度十分坚决,仿佛去参加钱家的宴会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周若芙敏锐地察觉到,胡心荷的言辞中反复提到入狱一事所带来的难堪和羞耻,但是对于永安侯的安危却只字不提。这种态度让周若芙感到十分可疑,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妻子,丈夫才刚刚被关进大牢,身为妻子的却更在意面子。
周若芙在心中暗自思量,“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命都保不住了,面不面子的还重要吗。除非是,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无关紧要,定是永安侯已经与胡心菏通过气了,难道这是永安侯与老皇帝的计谋?他们想要引虎出山,然后坐山观虎斗?”
原本军粮贪墨案,就是周若芙和师傅鬼夫子为了折断皇帝爪牙特意谋划的,周岳崇满身罪恶又掌握很多皇室秘密,与其让他在几个月后,死在汪玉和于文渊手上,还不如先下手,设计让他失了圣心,获罪入狱,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如今看来,事情并不顺利,老皇帝也是老谋深算啊,他是那样善变多疑之人,怎会对周岳崇如此信任,现在看来,他不但不信周岳崇会中饱私囊,反而打算将计就计?引幕后之人现身?”周若芙一边喝茶一边暗自思索着。
“芙儿,你把妹妹怎么了,我听说你们姐妹起了龃龉,若若把整个院子都砸得稀巴烂。”胡心菏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二娘这话问得好生没道理,我能把她怎么了?这么多年来,她占着我永安侯府嫡小姐的名头四处招摇,我都没与她一般见识,我不过是关心她是不是耳朵不好,她就大发脾气,真是莫名其妙呢?”周若芙讪讪地说道。
“耳朵不好?此话怎讲?”胡心菏很有兴趣的样子。
“二娘,难道爹爹没告诉你啊?我还以为爹爹会对您毫无保留呢,原来再恩爱的夫妻也有秘密啊。\"周若芙眼神轻佻,笑意盈盈。
胡心菏气得要发疯了,她狠狠地搅动着手里的手帕,悻悻地说道:“那可能就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吧。”
“二娘,怎么会无关痛痒呢,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日后是要为若若说亲的,你把一个耳朵不好的小姐许配给哪个高门大院,日后若是被人家识破了,你侯府主母的颜面何在啊?”周若芙故作忧心地说道,“而且,我听说若若一直中意新科状元于文渊于大人,那于大人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呢,若接亲不成反结仇,那就热闹了。”
“休要胡说!你一个未嫁的姑娘,不要妄议婚嫁之事,听了让人笑话。”胡心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厉声说道。
“芙儿知错,芙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