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背负着云梦烟,缓缓步至那幽邃崖壁之下,心中思绪万千。
未及将佳人轻置于地,他的目光已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了左侧那处山洞。
洞口低矮,仅容一人躬身而入,四周杂草丛生,在这朦胧月色下,显得格外隐秘。
他心中暗忖,未知这幽暗的洞穴内藏着何种玄机,遂轻轻将云梦烟安置于一旁,柔声嘱咐她稍候片刻,自己则挺身向前,弯腰低头,朝那黑洞洞的洞口窥探而去。
步入洞内,仅行数步,外头的月色与星光便已被厚重的黑暗吞噬,陈天九眉头紧锁,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线索,遂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星四溅,瞬间点亮了微弱的光芒。
他深知此行关乎重大,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借着这缕摇曳的火光,细细打量四周,只见四壁皆是粗糙的山岩,除却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外,却不见有人迹踏足的迹象。
然而,正是这份看似平凡无奇,却让陈天九心中生出了更多期待,暗道:“此处若无蹊跷,道长所留的指引断然不会直指此处。”
他心中暗定主意,步伐不自觉地加快,沿着洞内蜿蜒曲折的小径,小心翼翼地深入。
洞内虽不甚宽广,却也曲折幽深,每一步都需他凝神静气,以免踏空。
未几,他已行至洞之尽头,目光如炬,在四周仔细搜寻起来。
此处较外头宽阔不少,几块半人多高的岩石错落而置,忽地,他眼前一亮,那上面虽皆散落几块拳头大小的碎石,但见其中一块之上,其排列之状,竟与他记忆中天墟观中那秘不外传的暗号不谋而合。
陈天九心头一喜,暗道:“果真有玄机!”
他连忙上前,仔细打量一番后,察觉并无异常,转而又看向地上,却也未曾发现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但陈天九深知,此暗号出现在此,并非偶然,于是试着手掌轻轻一推,只听得一阵轻微的隆隆声,他将整块岩石缓缓移开,定睛一瞧之下,岩壁内竟暗藏一道狭窄的缝隙。
他心中激动不已,俯身查看,却未见异样。
于是,他伸手探入缝隙之中,指尖传来一股奇异的触感,随即,他竟从缝隙中取出一本古朴的书籍。
火光摇曳,映照之下,封面之上“少阳经”三字赫然入目,笔走龙蛇,气势非凡。
陈天九手捧经卷,心中波涛汹涌,难以自抑。那字迹苍古雄浑,力透纸背,却在他眼中,隐隐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之气,令人心生寒意。
思绪飘回往昔,风十五夜探天墟,盗经一幕历历在目。
世事如梦,变幻无常,谁料今日此经竟在此荒山野岭重回手中,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无形之手,牵引着他回到这段宿命的起点。
此经所载功法,表面看来平淡无奇,实则内中隐情暗藏玄机。
据陈天九所知,其背后所牵涉的,乃是江湖中好几股神秘势力。
风十五行踪诡秘,冥域狠辣无情,赵飞云更是敌友莫测,加之天墟观内的道长、渺音楼的上官白等,一众看似毫无瓜葛的人物,竟皆被这其中内情紧紧束缚在一起,使得真相愈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心念电转间,陈天九已轻轻翻开经书首页。
只见其上同样钤有一枚印章,小篆“岳”字,古朴而庄重。
他眉头紧锁,凝视良久,却也无法从这简单一字中窥见背后势力的蛛丝马迹。
再往下翻,内容与天墟观中旧本无异,陈天九不禁暗自叹息。
他伸手入那缝隙之中,欲再寻他物,却只觉空空如也,一无所获。
至此,陈天九心中已有了计较。
此经与那碎信,乃是道长以命相换,其必然与天墟观有着莫大的干系。
道长深谋远虑,预知风雨欲来,故而将此二物分开放置,以防不测。此举实乃高明,尽显其不愿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一处的谨慎与智慧。
念及此处,陈天九小心翼翼地将经书贴身收藏。
正欲细思后续之计,忽闻洞外云梦烟惊呼之声,清脆而急促。
他神色倏变,身形恍若鬼魅,掠出洞外,直向声源疾驰而去。
心中暗自戒备,唯恐有凶恶之徒趁夜行凶,伤及云梦烟,是以未至身前,先闻其声,朗声喝道:“云姑娘,何故惊惶?陈某在此,纵有宵小之辈,也教他来得去不得!”
云梦烟闻得陈天九之声,急声应道:“天九兄勿忧,小妹并无大碍。只是夜色如墨,林间时有异响,扰人心神罢了。”
言虽如此,其声却难掩心中慌乱。
话音未落,陈天九已如电而至,立于其前。
云梦烟眼波微动,竟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强颜欢笑,欲掩其态。
陈天九见状,眉头微皱,见她神色有异,且素手轻扯衣裙,心中顿时疑云大起。
他迈步向前,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一侧草丛,故作讶然:“咦?草丛之中似有异动,莫非有夜行之物觅食而来?云姑娘,你且放宽心,待我细看,必护你周全。”
言毕,他眼神忽地变得锐利,不动声色地审视云梦烟衣裙遮掩之处,终是察觉到了那细微的异状。
只见云梦烟裙摆之下,大腿外侧,隐隐有血迹渗出,若非细心之人,实难察觉。
再观其衣裙,果见两处细小破洞,形状特异,显然是蛇吻所留。
陈天九心中一凛,暗忖此蛇毒性未知,但观云梦烟神情,料是她自觉此伤处尴尬,难以启齿,故而多加掩饰。
此刻情势危急,陈天九哪敢有丝毫怠慢?
他深知云梦烟中毒未愈,体质虚弱,再添此伤,实乃雪上加霜。
于是,他身形一转,轻轻按住云梦烟肩头,柔声说道:“云姑娘,你且在此稍候。”
言罢,不待云梦烟反应,他已双手并用,轻轻将那处衣物撕开。
云梦烟只觉一股凉风拂面,随即脸颊绯红,羞涩难当,连忙将头埋入双臂之间,不敢再望陈天九一眼。
陈天九则全神贯注于云梦烟伤口之上,只见牙痕清晰可辨,周边已隐现乌黑之状,显然毒液已深入肌理。
他眉头紧锁,不假思索,俯身而下,一口将毒液吸出。
云梦烟只觉一股暖流自伤口涌入心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与羞赧交织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啊”的一声轻呼,脸色更加绯红,红潮自额间蔓延至颈项之下,犹如朝霞映雪,分外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