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锐的爆鸣划破长空。
商归听到熟悉的声音，来到窗边，垂眸看着对面酒坊的一位青衣姑娘，唇畔露出一丝笑意。
李丘澜为了给他掩护，只能与他一起站着，看着。
……
“踩到狗屎了！”
沈氏酒坊门口的姜楠单脚立着，抓住章扶桑的手，哭道：“啊啊啊，我踩到狗屎了！！”
今日驱马的是裴念，他默不作声的牵马车下去。
忽而，姜楠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从她身后而来，将自己缠绕。
瞬间，她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变得凝重。
“掌柜的怎么了？”
听到章扶桑的问话，姜楠又立即换起笑颜，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了？”
章扶桑扶着姜楠，“家中长辈找我回去，我得离开几天。”
姜楠坐在一旁，捏着两指脱下鞋，露出嫌弃的模样，“嗯，几天呢？”
“事情完成了才能回来。所以我也说不上来。”章扶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招来一旁的小厮，让他拿下去冲洗一下。
“那需要先给你结这几天的工钱么？”
“倒也不用，等我回来再结钱也可以。”
这好的有些让姜楠手足无措，她舔了舔唇，“夫人，你家长辈几岁了？”
章扶桑一愣，“八十五了。”
“既如此，你要不带几坛老窖回去？”
“嗯？”章扶桑发出疑惑。
“就当是我孝敬老人家的，而且，你若回家总要带些礼物吧？”谁让我目前没钱呢，姜楠小声地在心中嘀咕。
章扶桑扬起笑颜，“好，那就代家中长辈，多谢姑娘了。”
“不客气，不过，你要早去早回哦。毕竟我这里，很需要你。”
章扶桑看着姜楠的双眸，笑着回过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留下一句：“我也很喜欢姑娘这儿。”
……
这时，轻功很好的谢弋匆匆奔来。
“姑娘，开始了！”她来到姜楠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只听由远及近，传来熙熙攘攘的声响。
诸多女子，系着白巾，一步一步来到听潮阁。
“求殿下为女子做主。”
“求殿下为女子做主！！”
昨晚，姜楠来到白嫣然的院中，告诉她明天可以试试。
“你们一定要谨记，保住性命。我们的目标除了改变规则，更是为了揪出制定规则的幕后之人。只要我们闹得乱一些，便可让他们手忙脚乱露出尾巴。因此，最重要的，是尝试揪出他们。若是有问题，我会示意，你们一定不可恋战，可是明白？”
…
叶仲舒随之踏入沈氏酒坊。
两人并肩走上二楼厢房，坐在上方，静静的看着。
……
宫闱里。
沈淑侧眸看了一眼汇报此事的宫娥。
抬手轻轻一挥，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
“你说，他们会怎么应对呢？”姜楠为叶仲舒斟酒问起。
“一，像三年一样，忽然出现别的事情，来掩盖此事。二，选择放弃女子能否堕胎事件，毕竟这与他们来讲其实并没什么。”叶仲舒回答。
“而且，还能逼得他们顺势收回李丘澜手里的案子。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会很紧张，着急收回案子，但我没想到，他们竟很淡定。淡定到，仿若这个国家的死活，与他们无关一般。”姜楠抿着酒水说起，“这很奇怪。”
“你怎么想的。”叶仲舒询问。
“你在家就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么？”姜楠反问。
“你在家都找不到，你还问我。”
姜楠瘪了瘪嘴，“不过，我觉得他们会选择两者结合。”
“什么是两者结合。”
“因为若放弃女子堕胎事件，便就承认了国家有问题，虽然他们看似对这个国家无感，但还是有意控制发酵。所以，他们不出意外，会把这件事推给别的事件，从而引到别的身上…”
正当她们议论的时候。
忽而，风云变色。
姜楠忙来到窗边，双手搭在窗沿，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不妙的情绪。
“你怎么了？”叶仲舒问起。
“不对劲…”姜楠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又少考虑了一些……叶仲舒，你下去，让她们暂时散开，不要聚集了。”
“什么？你现在说怎么可能劝得动！”
“应该，还有一招……”姜楠嘴唇颤抖，看见对面的商归正在摇头。
“快，快阻止她们！！！”
然而，已然晚了……
她们齐齐跪在地上，喊出自己的冤屈。
顺势而来的，还有精锐铁甲的甲胄声。
叶仲舒回过头，只见，铁甲入东锦，金吾卫整齐列队踏上玄武街。
……
“听说，有人在东锦城里闹事？”
骑在马背上的叶仲然手中捏着缰绳，垂眸俯瞰着跪地的女子们。
“是你们么？”
跪在地上的白嫣然不卑不亢的回答：“不是，我们只是想要说出诉求。”
“诉求？”
“女子不该只为了生育而生存，女子的肚子也不该让别人说了算，女子是人，而非畜牲！”
“有趣。”叶仲然垂眸，视线之中尽是藐视，“那我且问你这个女子，国家打仗，无兵征怎么办？无人种田怎么办？你若如此自私，那何必要在我楚国待着？去到他国谋生也可。”
“我记得……”他抬眸看向听潮阁二楼的商归，“对，是魏国，女子不仅婚嫁自由，还能做官呢。楚国又没拦着你离开，你何必自讨没趣？难不成，你是他国派来的细作？意在，搅乱我楚国太平的？”
说着，叶仲然伸出手来。
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将军，一身戎装，横眉竖眼，他接过裘仞递来的资料，一边翻阅，一边念道：“白嫣然，二十三年前，前白御史之女，五年前曾为魏国清明出了一份力。想必是，对楚国有恨，与魏合作，意在图谋我楚国的细作。”
围在一旁的百姓们，开始了议论。
“阿兄，不是，嫣然她不是！！”叶仲舒被一侧的士兵扼住，她着急的唤道，“真不是阿兄，她是听我的吩咐！！”
“我只知道，在楚国的女子难。生育无法自由，婚嫁不能自由。若楚国没有此等律法，会有我这样的人吗！！”白嫣然却是冷静的面对眼前的将军说道。
继而她从怀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
在一旁士兵将要上前时。
她却是拿着刀，对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