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沈淑颤颤巍巍，指着姜楠，又遥遥一指高处的“沈鹤”。
姜楠唇畔缓缓勾起，“你知道，什么人是最贱的么？”
“给脸不要脸的人。”
姜楠立身而站，回过头仰望高处的“沈鹤”。
……
“合作么？”
失踪好些天的顾时，在今日的辰时三刻携着一封简笔字的信件来寻姜楠的。
看信件的笔迹，是之前放在首级上的那人写的。
“我欲挑起东锦城，杀死城内所有有罪之人。”
“请帮助我们拖延轮船启航时间，路林我们想会办法送到城外，以作报答。”
……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楠同顾时问起。
顾时慢慢垂眸，继而抬眸，缓缓说道：“姑娘，你相信么，我也是近日才知晓全部的计划。”
“师傅他，打算让所有有罪之人在东锦城毁灭。一开始，包括了在这座小院里的你们。但是得知商小师叔死后，他打算给你们一条生路。”
“你们走城南，叶家军那条路，他已然帮你们打点好了。只不过得姑娘你留下，在沈淑那儿拖延时间。”
姜楠回眸看着院中的所有人。
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有不少的无辜之人。
如今，姜楠将沈淑的领口一松。
站起身子，回望着将她围着的侍卫。
“哈哈哈，姜楠，你是不是蠢啊！”沈淑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来我的地盘，同我叫嚣？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了？”
“此人没什么不同，你们为何还要以他为尊？”姜楠不想再搭理沈淑，往诸多侍卫那儿迈了一步，同他们说道。
众人则是手中执着器械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林韶光被人缓缓地推来，他挥了一下手。
身后被两人架住，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一位血肉模糊的人被丢弃到了姜楠的眼前。
姜楠好奇地蹲下身，卷袖小心地擦拭着蜷缩在地上那人的脸颊，发现是林潇之后，惊讶地抬头，看向面前的林韶光。
“林潇不是你的孩子么？”
“孩子？”林韶光看了看身后，“在林氏塔楼里，我有很多的孩子。阿潇不过是一个天赋高的孩子。他若听话，那我今后的一切都是他的，但若他不听话，我留着他做甚！是吧，父亲。”
姜楠身子微微颤抖，她猛然抬眸看向沈淑。
这人生活了将近百年，难不成这些听他话的林氏……都是他的孩子？
沈淑唇畔勾起，他刚想抬手钳制姜楠的下颚，便被她身后的章扶桑执着匕首一把挡开。
怪不得，怪不得沈淑自闷死自己的孩子之后便不再生产，因为他本就是个男人，体验了生产的过程便不再生育。
怪不得，怪不得听他们说起，林韶音本是楚国线上的细作，可最终她忽然以疯了告终。因为她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是谁，一个变成女人的怪物。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林氏这么听他的话，因为这些人，都是在多年前，他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侵犯林氏的女人诞下的。
“你应该很喜欢林以昉吧？要不然，以昉的孩子怎会成为你最信任的人？身边也一直养着同‘以昉’的姑娘？”姜楠缓缓说起，试着挑拨这些护卫。
“她确实很特别。”沈淑微微一笑，随后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其他人，“但他们的母亲也是如此。”
“我刚粗略的看了一下，这儿起码有二三十位，这还是我看到的。若加上我没看到的，那你究竟有多少孩子啊？”
沈淑双手交错，并未回答。
其实他也数不清了。
自第一次穿越遇到沈昭之后，林氏一族就成了他的后院。
他每日拥不同的女人，觉得，人间乐土也不过如此了。
“你真把自己当做种马文里的龙傲天了？”
“我为何不可？”沈淑似乎被说到了痛处，他双手张开，对着姜楠高声道：“若我不是进到了这副躯体里面，这世间早就是我的了！”
“女子的身躯可真是一无是处。”
“封建时期称王不可，会被人说成妖后？我本想试试武后的手段，闷死自己的孩子，然后再一步步走向高处。然而，那些男人疯了似的，将我视作了妖孽！非要打压我！！他们宁愿让叶家的叶仲然将这个国家改姓，都不愿让我？？若我不是在女子躯体里，我早就成为人上人一统天下了！！何况生孩子还这般痛！我大出血了好多天你知道么！鬼门关走了一趟，我便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对他们的母亲好一点？为何要杀死林以昉？”姜楠质问道。
她的一席话，听得林韶光捏着轮椅的手微微的攥紧。
其实他也想知道，为何父亲会杀死母亲。
当年的往事，究竟是为何？
“知道生孩子会痛是在之后。那会儿魂穿我才十二。”沈淑看着林韶光，将手轻轻地搭在他紧绷的手背上，“我是很喜欢以昉的。那年我刚魂穿，便得知她独自一人生下了你们兄妹俩。我去找她了，希望她能同我一起。可她不愿意，大骂我恶心，说要告诉别人我的秘密。我一时情急才杀死了她。”
“但我后来很细心的养了你们兄妹啊。”
“你应该只养了林韶光吧？”姜楠说道：“你把林韶音送到了吴国，给了吴淞。”
“因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要留给韶光的啊，他是我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送走韶音，为韶光铺路。毕竟，韶光是儿子啊！！”
“所以，你还是不喜欢之前的那些女人。与她们一起只是为了疏解欲望，她们诞下的孩子，你压根不上心，对吧！”姜楠总结道。
她的一席话，听得众人纷纷对视相看，连在一旁的邓觉都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拂尘。
他本就是林氏，是为了保护父亲，而他又是这些众多兄弟妹妹之间年纪最大的，他甘愿改姓成为宦官，承担一切。
而如今听到父亲这般说了。
邓觉好像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缺失了，成了个废人。还无法姓林，像其他弟弟一般可以掌控林氏。他好像被排挤的最远。若真到了闹翻的时候，他是不是成为最没资格争取一些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我的儿子我都喜欢！”
姜楠点了一下头，“哦，所以就是儿子最喜欢，就不喜欢女儿了？”
一句话，又一次让邓觉忍不住地心口绞痛。
父亲最爱儿子，可他连男人都算不上啊。
围在一旁的几位姑娘家捏着手中剑，同样是纷纷看向她们的父亲沈淑。
仿若，是在等父亲给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