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董润安、许茂林三人刚到府城,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找了一个清净的酒楼,方便等会儿他们谈事。
许茂林笑着打趣,“润安兄,几月不见,我瞧着润安兄胖了些。”
“现在正是贴秋膘的时候,我瞧着你倒是清瘦了些,还是得多用些,不然冬日里扛不住啊。
我可是听说源柔府的冬日,那是真能冻死人的。”
陈晨笑着道:“润安兄,你说的这都是老黄历了,通判大人去年就让人弄出了火炕,冬日里待在屋里,烧着火炕别提多暖和了。”
董润安猜测,“竟有此事,火炕莫非和火龙差不多?”
陈晨略微点了点头,“应是差不多的,你回去后问问府里盘了火炕没,没盘可得让工匠来盘火炕,不然冬日里受不住。”
许茂林提醒道:“陈兄、润安兄,此事先揭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通判大人这次召集我们来的目的。”
“茂林,你先说说你的想法。”陈晨挑眉,看向许茂林。
“咳咳,我前几日才见过通判大人,从他那儿知道了一件事,此事兹事体大,我觉得通判大人此时召集我们前来,定然会提起此事。”
陈晨这会儿坐不住了,追问道:“什么事,你快说来我们听听。”
许茂林有些为难道:“这事我不方便说,若通判大人没提起此事,我再私下同你们说。”
“……你这是故意吊我们胃口!罢了,那我先说,我觉得我们三县改种稻谷一事,通判大人肯定会提起。”
董润安点头,“赞同。”
“茂林,华沂县的百姓对改种稻谷一事有什么想法?”
“咳咳,大半的百姓都想改种稻谷,这可愁坏了我,这不,我只得到府衙求助通判大人。
前脚通判大人刚给我指点迷津,后脚又被通判大人叫了来。”
董润安有些羡慕,一锤定音,“行啊,回头你和我们好好说说通判大人给你出的主意。”
“这事好说,就是你们不问,回头我也会同你们说,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源柔府出产的稻谷得了圣上的赞赏,他们都与有荣焉。
根据通判大人的吩咐,他们将源柔稻谷这块招牌打出去,定能吸引不少人来买。
他们三县齐心协力,将源柔府的稻谷做大做强不是难事。
但是,若他们不齐心协力,只想着各干各的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他们真敢这么做,只怕他们这个县令就做到头了。
“你们觉得还有什么事通判大人会提起?”
陈晨揣摩道:“咱们三县的事通判大人关心,其他县的事,通判大人同样关心,我认为通判大人还会说起其他县的安排,没准还会询问我们的想法。”
“陈晨所言极是,还有调集各县的百姓去安定、西平修筑城墙一事,我总觉得通判大人还有后手。”
许茂林淡淡道:“北戎人时常南下侵扰源柔府一事,我有所耳闻,通判大人应是防范于未然吧。”
陈晨大胆推测,“你们说,通判大人会不会对北戎人用兵?”
“你疯了,北戎边界有朱将军率朱家军镇守,通判大人何必多此一举。
再则,朝廷并没有对北戎用兵的想法,通判大人怎会这么做。”
“朱家军虽镇守北戎边界,然北戎人仍时常南下侵扰源柔府的安定,我觉得通判大人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虽不能对北戎人用兵,但若北戎人敢来冒犯安定、西平,我觉得通判大人会出手。”
董润安看了看陈晨,又看了看许茂林,“你们俩把这话放在心里,别到处说,对通判大人不利。”
陈晨打了一个圆场,“这是自然。这不是现下只有我们三人嘛,这才把心里的推测说了出来。”
董润安转移话题,“按照咱们刚才猜测的,我们到时该如何行事?”
“我们三人初到源柔府不久,并不识得其他县的县令。”
“通判大人不会喜欢所有人都抱成一团,我们的行事风格不用变。
该说的说,该听通判大人的,都听通判大人的。”陈晨无所谓道。
许茂林弱弱道:“我打听了一下其他各县县令的情况,你们要不要听听?”
陈晨打趣,“你这家伙,还有闲工夫打听这些事,看来华沂县被你治理得很好。”
许茂林委屈地撇了撇嘴,“哪有,我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癖好,你们可别说出去,不然咱们这朋友没得做了。”
“快说。”
“咳咳,阳石县令郑川为人中庸,经过通判大人的提点,阳石县今年的粮食产量都提高了不少。
合凤县令袁思伟和通判大人打了一个赌,不出意外的输了,现在对通判大人十分恭敬。
安定县令杜御,是个耿直不变通的,在安定县一待就是六年多。
西平县令廖元平据说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家中养了七八房妾室,听说最近在想法子调到别处去。”
陈晨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这消息可靠吗?要是被通判大人知晓了,这廖大人的官帽怕是保不住喽。”
“我都能查到的事,通判大人要想知道不是易如反掌,没准这次通判大人会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许茂林做了一个三人都能看懂的手势,陈晨、董润安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继续说。”
“常陵县令刘嘉会来事,常陵县德庆班的《打拐》你们都是看过的,不用我多说吧。”
“最后就是大曲、大竹、榆宁三县的县令,大曲县令段崇为人有些手段,手底下人不少,是个心机深沉的。
大竹县令洪子骞品行如何不知,但是因着大竹县有矿石,态度不似之前,却是不争的事实。
榆宁县令沈毅,借着矿石的东风,听闻私下收了好几房小妾,还都是榆宁县当地商贾、乡绅的女儿。
总之一句话,碰上这三县的县令,咱们要小心谨慎些,免得着了他们的道,又或者被他们拉下水,那就不值当了。”
董润安道:“此事我们记下了,明日碰上了,寒暄几句便罢。”
陈晨做最后的收尾,“要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咱们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可不能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