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笪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转眸看向一直扮演着空气的男人,“姜淳先生,你站得很累吧?”
穿着搭配清新自然的姜淳微微僵顿了一下腰板儿,在想是回答累还是不累...
初次见面,这位迟笪小姐竟然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点头。
一直站着扮演空气,确实有点小累。
“来,坐这儿。”
迟笪指着她刚坐的地方,【我要做红娘,牵线嘞,嘿嘿~】
她空出来的位置旁边坐的就是沈雅宁。
姜淳目光移落在沈雅宁的脸上,心跳隐隐慢了一拍,这...
“姜淳先生,快来坐呀。”
迟笪快步走过去,直接拽着姜淳的胳膊,拉坐到了沈雅宁的身边。
姜淳:“......”
他立马抬挪了一下下,和沈雅宁保持了一点距离,还绅士有礼地对沈雅宁轻颔首。
沈雅宁神色淡然,也礼貌轻颔首回应了一下。
姜淳的坐姿有些拘谨,和他松弛的着装不太匹配。
迟笪止步在费修杰的面前,“费先生,你继妹呢?”
“她在外旅行。”
“你是怎么知道她还在外面旅行的呢?”
“她发信息给我的。”
迟笪冷嗤一笑,摇摇头,再扬手,重重地呼了费修杰一巴掌。
力道很重,直接把费修杰扇踉跄了两步,没站稳脚跟,跌在地上。
警察们和姜淳:“!!!”
费修杰脸上火辣辣的,脑子嗡嗡嗡的。
姜淳起身,要去扶费修杰,被迟姜摁住肩膀,只能回坐下来。
“费先生,请你站起来。”
费修杰爬站了起来,目眩了一下,缓冲中...
“费先生,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继妹打你的。”
费修杰抬眼,浑身感觉到了凉寒之意,也是被打懵了。
“费先生,请你听清楚了,你继妹,郜月灵,她已经死了,她死了!”
费修杰逐渐瞠大双眼,“...什,什...么...”
“我说,她死了,郜月灵死了。”
“...不,不可能...不...”费修杰摇头。
迟笪又冷嗤笑了声,“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她已经死了二十一天了,至今还不能入土为安。”
费修杰浑身发凉到肌肉紧绷住,双手蜷捏起,颤抖着,不相信迟笪说的。
“你不信,是吗?”
“不,不,不...”
“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吗?”
“她不会死的!不可能死的!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啪——”
迟笪又一巴掌把费修杰呼摔在地上。
“她被绑架了,被.轮了,被撕票杀害了,被分尸了!
听清楚了吗?
她被分尸了!
至今都还没找全乎!
她死得好惨哪!
她被分尸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费修杰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急喘的呼吸猛地一窒,脸上迅猛褪去血色。
他嘴里还在自顾重复着:“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迟笪在费修杰的面前蹲了下来,“你继妹被绑架,绑匪用她的手机给你打过电话,让你拿一千万赎人,你还记得你当时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吗?
好好想一想郜月灵和你的最后一通电话吧。”
费修杰正在努力回忆中...
他想起来了,他和郜月灵最后一通电话是在订婚前夕。
他当时接到电话,正是烦躁的时候,也是他在考虑要不要取消订婚的犹豫时刻。
在烦躁又犹豫的时候接到了郜月灵的电话,不曾想是绑匪管他要一千万现金。
他当时以为这只是郜月灵阻止他订婚的手段,就没好脾气地冲着电话里的绑匪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撂了这么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当时对绑匪说,要杀要剐随他们。
你知道吗?
那是一场真的绑架,不是作假。
你知道那些绑匪为什么要绑架郜月灵吗?”
迟笪掐抬起费修杰的下巴和双腮,“是你未婚妻花了三千万雇的绑匪,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只是让郜月灵绝望罢了。
你未婚妻要郜月灵死,也是你纵容犯下的孽!”
费修杰的眼睛红了,嘴唇颤抖着。
“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没关系,你很快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迟笪松了手,“费修杰,你很爱郜月灵,但为了家庭利益,和滕傲蕾扯上了瓜葛。
既然不娶郜月灵,你为什么还要染指她?
染指了她,却还要绝情。
你这哥当得真恶心!”
“啪——”
迟笪又呼了费修杰一巴掌,“既要又要,自私,虚伪!”
“蓝警官,麻烦你去把滕傲蕾铐起来。”
“嗯,好。”
蓝桥便起身,朝滕傲蕾走去,
滕傲蕾吓得直接爬向楼梯口,被蓝桥及时逮住,双手被铐在身后。
迟笪悄咪咪地解了滕傲蕾的禁言。
“不要,不要抓我,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不是我,不是我...”
一直在反复重复地嚷嚷着,整个人都在颤抖。
“亲,亲爱的,阿,阿杰,就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你快帮帮我,我没有,我没有,跟,跟我没关系...”滕傲蕾哭着。
费修杰的半边脸很红,五指印很明显,也正在逐渐发肿。
红红的一双眼睛瞪着滕傲蕾,他还是不相信郜月灵死了,“...灵灵中午还发了朋友圈的...
我,我也每天关注她的朋友圈。
她每条朋友圈都会发,发地点...
她不可能死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还从兜儿里拿出手机,看到滕宵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就直接拒接了。
他的手指在颤抖,点开朋友圈,“你,你看,她,她今,今天在南城...”
他的口吻一点底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