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阮星临和符今渊被关押在大理寺,每天的早朝都吵得不可开交。
二皇子党本来被打压得喘不过气,却因为阮星临和皇后卖官鬻爵的事重新昂扬起来。
以太子为代表的群臣据理力争,认为御史台的证据根本不充足,就这样将阮丞相和宸王关押在大理寺,会被屈打成招。
符帝本来是想速战速决,就此把阮星临定罪,再将符今渊调出王都城,但现在事情越闹越大。
居然还出现私卖兵器给西域。
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了。
在符帝还没做出决断时,江北数百百姓来到王都城敲响登闻鼓。
杜有川和符祺安等世家子弟竟也带头在大理寺门前喊冤。
他们也不闹不吵,就用白色的布大大写了指挥使冤枉几个大字横亘在大街上。
百姓进出行走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前不久宸王才剿灭了十三寨,明明是功臣,怎么就突然抓起来了。
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说书人更是把皇后和阮星临这些年做过对百姓有益的事说了个遍。
特别是宸王和太子在狩猎场遇刺,所抓到的刺客全是二皇子符禹铉的暗卫。
皇上却因为二皇子自讨苦吃而舍不得责罚他,如今却要对无辜的宸王降罪。
这偏心也太过了。
不仅是王都城,连附近的书院学生都开始为皇后和宸王请命。
这个卖官鬻爵的案子已经不是大理寺能解决了。
洪御史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符帝皱眉望着程泓彦和洪御史:“你们查到多少,到底有没有能将皇后和阮星临定罪的证据?”
程泓彦并不愿意拿出还没证实的证据,“回皇上,关于阮丞相的罪证,微臣还在调查中。”
“证据都送到你眼前了,你还想调查什么。”符帝将一本奏折砸到程泓彦的面前。
正是阮二夫人陈氏送到大理寺的罪证。
程泓彦眼底闪过诧异,他转头看了一直默不作声,仿佛像个透明人般存在的恒王。
不消说,这个证据肯定是恒王呈给皇上的。
哎,程泓彦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皇上,陈氏所呈现的证据匪夷所思,微臣认为该仔细查证,不能冤枉任何人。”
他绝对不相信阮修远会勾结西域。
就算证据是真的,多半阮修远是被身边的人出卖陷害了。
阮修远的双腿就是与西域打仗受伤的,说他勾结西域,这简直诛心之说。
符帝看向恒王,“恒王,你也这么认为吗?”
“回皇上,臣觉得要阮星临认罪不太可能,宸王也不可能指认阮星临,如今有账册名单,又有陈氏的证据,若是能对得上,臣认为是足以定罪。”恒王沉声说。
程泓彦诧异地看向恒王。
在大理寺的时候,恒王对宸王极为尊重客气,程泓彦还以为恒王是去帮宸王。
如今听来,恒王分明是皇上的人。
是要置阮星临于死地的。
符帝并没有顺着恒王的话直接定罪,他叹息一声。
“如今王都城流言四起,若是这样定罪,难免要让天下人不服。”他不希望自己以后在史书留下污名。
恒王闻音知雅,“那就将此案公开审理,让所有百姓都亲耳听一听这些罪证。”
符帝眼睛一亮,“此法甚好。”
程泓彦嘴唇动了动,眼底闪过挣扎和迟疑。
“皇上,公开审判断案,恐会……”
符帝不悦地冷哼,“既然他们敢做出这种事,就必须想过有一天会身败名裂。”
“此案由恒王主审,程泓彦,你不必插手。”
程泓彦心中苦笑,无奈地应诺。
……
很快消息就传到符禹铉的耳中。
“哈哈哈……”符禹铉笑得有些疯狂。
过度的狂喜,让他俊逸的脸庞此时神情显得狰狞。
他以为自己全无希望,没想到贺知源还给他留下这么多棋子对付阮皇后和阮家。
“殿下,接下来在公开审案时,您一定出来为宸王求情。”廖海低声说。
符禹铉皱眉,他巴不得宸王去死,怎么愿意为他求情?
廖海在心中轻叹,贺丞相手把手教导二皇子,以前觉得二皇子天资聪颖,又身体健康,定是比太子更适合追随。
自从二皇子在狩猎场的昏操作,随后颓丧没有斗志,整个人变得易怒凶暴,没有以前温润尔雅的样子?
廖海才知道这个天之骄子根本受不得挫折和打击。
这样的心性实在有些差?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如果宸王能够提前几年认祖归宗,如今局面肯定不是这样?
他或许也不会选择二皇子了?
“殿下,如今外面都在议论您暗杀宸王和太子,若是您为宸王求情,还能打破谣言,为您挽回名声。”廖海说。
符禹铉沉着脸没说话,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那些百姓在他眼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什么看法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但天下学子注重名声。
为了他将来,他也要捏着鼻子为宸王求情。
“我知道了。”符禹铉冷冷地说。
随后他又问,“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贺丞相的消息吗?”
没有贺知源在身边,他着实习惯。
廖海神情微凝,“属下加派人手进宫了,希望能够在禁卫军之前找到他,只是这么长时间,只怕凶多吉少。”
符禹铉回想当时情形,宸王并没有要杀贺知源的意思,难不成贺知源被符今渊抓了?
“再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廖海比谁都想找到贺知源。
“属下会加派人手继续找。”
“贺景尧也没消息吗。”符禹铉问?
廖海轻轻摇头,他们追踪到雍朝北境,贺世子就没了踪影。
他希望是贺世子自己脱困,偷偷回王都城。
很快,关于阮星临和皇后卖官鬻爵,阮修远勾结西域,而宸王知情不报为他们隐瞒的案子要在午门设案公开审理的消息传遍整个王都城。
自然也传到阮皇后的耳中。
自从被禁足之后,阮皇后并没有惊慌发怒,她似乎失去所有能耐,等着符帝的宣判。
直到今日听到这个消息,阮皇后终于露出淡淡笑意。
终于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