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官鬻爵一案牵扯范围极广,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目前局势尚不明朗,就连身为一国之君的符帝都难以轻易给阮家和皇后定罪。
要知道,阮家可是南朝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啊,其家族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并且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数不胜数。
符帝则向来极为珍视自己的声誉。
他深知一旦贸然定了阮家和皇后的罪责,那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可就不单单是几颗人头落地那么简单了,恐怕会有好几百颗脑袋等着被砍掉呢!
毕竟此事涉及众多官员,虽说官场之中人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嘛,但这次阮家所犯之事着实过于严重了。
皇上对阮家早已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巴不得能尽快将他们彻底铲除干净。
因此,对于这桩案子,皇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去严查。然而,更为令人震惊的是,此次竟然决定要公开审理此案。
简直称得上是史无前例啊!
当沈岁安从石青口中听闻“公开审理”这四个字时,她的秀眉不禁微微一蹙。
这位南朝皇帝,难道当真如此绝情,连一丝一毫的颜面都不愿留给皇后和宸王吗?
沈岁安心中虽然充满了不满和怨言,但碍于身份,这些想法也只能深埋心底,无法宣之于口。
不过,她回想起当初在狩猎场如果那时就让这位皇帝命丧黄泉,并对外宣称他是遭二皇子派来的刺客暗杀身亡。
如此一来,岂不是所有麻烦都能迎刃而解,一切也都会变得干脆利落、不留后患了!
机会稍纵即逝,不可能再来一次了。
沈岁安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郁气。
皇后娘娘是有大智慧的,她留着皇帝的命肯定有别的用处。
不急不慌!
再等等!
“跟邹嬷嬷传递消息的禁卫军招了没?”沈岁安低声问。
“招了,是陈家让他接应的,根本不是邹嬷嬷所说的要接陈侧妃出府,而是要趁机潜入府里……拿住您和小少爷,以此威胁王爷。”石青低声说。
这是余白让人递进来的消息。
沈岁安气笑了。
这个陈氏……真是配不上二舅父。
“王妃,还有一件事。”石青说。
“杜大人和康王世子联合其他世家子弟为王爷叫屈,皇上下令呵斥他们,但他们依旧静坐在大理寺前。”
沈岁安讶异地微微睁眼。
当初符今渊招揽这些纨绔,只怕没想过有一天这些世家子弟会这么坚定地拥护他。
“知道何时公开审理此案吗?”沈岁安问。
“三日后。”
沈岁安闭了闭眼睛,三日后,这件事究竟如何收场,到时候该有定论了。
……
大理寺官衙衙房内。
程泓彦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把洪御史递上来的名册和陈氏的供词仔仔细细地查,提神丸一颗颗吃,就这么苦熬着。
一沓又一沓的文书送到他的案头,他感觉自己头发都要薅秃了。
马上就要三堂会审,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是遗漏的。
可无论怎么查,竟都显示一切卖官细节与皇后有关。
包括阮修远勾结西域一事,证据完美闭合。
过于完美的证据就是最大的问题。
有人在陷害皇后和阮家。
可他找不到可以破局的证据。
皇上又一心偏宠柳贵妃和二皇子,根本不会给他更多的时间查案。
程泓彦揉了揉眉心,“传陈氏。”
自从陈氏提供了阮修远的卖国证据,她就被单独安置在大理寺,有专人看管。
一为监视二为保护。
他内心对陈氏是很厌烦的。
在丈夫双腿受伤时舍弃他回娘家,如今又落井下石,完全不顾夫妻情分。
当真凉薄无情。
陈素珍脸上不施脂粉,白净的脸庞还透着几分苍白。
程泓彦漠然看她,“陈氏,你可知若是阮修远定罪,你和你的女儿都会面临死罪?”
“我无愧天地和君王,身为南朝百姓,自当忠君爱国,我不悔。”陈素珍咬牙说。
她已经一条道走到尽头了,没有回头路。
那人保证过会护着她和女儿的。
程泓彦深深看她一眼,“你且将所知道的再说一遍。”
陈素珍皱眉,“大人,我已经说过两次了。”
“你第二次所说的阮修远与西域王书信往来时间和内容不同,本官怀疑你根本没有所谓证据,所以才要你重新再说一次。”程泓彦冷声说。
陈素珍咬了咬唇,开始说起阮修远勾结西域王的细节。
一个时辰之后。
程泓彦:“这次又有地方没对上,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
“来人,给陈氏奉茶,再说一次。”
“……”
陈素珍说得口干舌燥。
她看向程泓彦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愤。
“程大人,你究竟要听几次?”陈素珍的声音沙哑。
程泓彦望着陈素珍的供词,许久,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
……
明日就是卖官案和卖国案,符禹铉兴奋得连平日苦得想吐的药都觉得甘之如饴。
就算他以后只能当个瘸子又如何,他一样可以在朝堂搅动风云,把太子和宸王打压得再也抬不起头。
父皇的皇位本该就是他的,只有他和母妃才是父皇的家人。
“母妃,等过了明日,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符禹铉激动地说。
柳贵妃却没有感同身受的心情。
她找不到柳妙心。
那天在狩猎场见过她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
除了贺府,她还能去哪里?
柳妙心这辈子都是依附贺知源生存的,如今贺知源和贺景尧都不在,柳妙心能去哪里?
难道是皇后……
“母妃,您怎么了?”符禹铉问,觉得柳贵妃最近总是走神。
“禹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欲速则不达,你千万要谨慎啊。”柳贵妃说。
符禹铉勾唇得意地笑,“想治罪他们的是父皇,不是我。”
柳贵妃:“我就是有点不安。”
“别怕,很快就没人能压我们一头了。”
他野心勃勃,明日就能得偿所愿。
第二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卖官案终于在午门开始三堂会审,恒王是主审官。
ps:从大东北回家了,等我把更新补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