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犯下罪行又如何?这里没有人会谴责你,你大可沉醉在【糜烂】的怀抱。”
秽妾接着说,“别在意你那点可怜的良知了,摒弃它,反正都丢那么多了。”
“不,我不要......我要出去。”他颤抖着摇头。
“是吗?真可惜。”秽妾表情遗憾,“原本长势不错的苗,不得不提前收获了。”
“你......”男人刚准备问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下一刻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失去意识,重重倒在地上。
再度睁眼时,男人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座类似庙宇的殿中,身边一片昏暗,周边似乎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四根朱红色的柱子,片刻后,男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能在一片昏暗中有清那四根柱子。
烛火照亮的柱子上一片猩红,那整根柱子,上面钉满了残破的躯体与血肉。
有些是新挂上去的,鲜艳无比,而有些早已腐败不堪,变成暗红色,他甚至能看清周边飞舞的蚊蝇与上面扭动的蛆虫。
而那些柱子的下部分,则是堆积如山的腐尸,人的,动物的,不计其数。
腥臭的味道直冲鼻腔,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远处是几束摇曳的烛火,他本能地想远离,但身体却不受控地走过去。
而秽妾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导游,慢慢引导他向前。
“一定有很多问题吧?没关系,我来给你解答。”她的笑容怪异扭曲,给男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就仿佛那不是人类,而是一种长得极像人类的动物,在模仿人类的笑容,怪诞又诡异。
“她和你说的话,是想给你指条路,走出这里的路。”
男人知道秽妾口中的她是指谁,继续听她说着,“她想说自己是白哈尔的信徒,我是‘死亡’的信徒,你已经走入死亡的概念,只有离开才能活下去。”
“但她错了!”秽妾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尖锐,“我主不是什么死亡!你所踏入的,将要成为的,将要信仰的!是【糜烂】!”
男人呆若木鸡,想要停下脚步,但却做不到,身体机械地前进着。
“放心,你和其他祭品不一样,你不会死,你为我主提供了大量糜烂的力量,在神国里度过的奢靡的每一天,你都在糜烂的概念,路途在上越行越远。”
“现在你已成功地践行了糜烂,与我一样,成为我主的信徒。”
“你只需要献出双眼,就会成为我主成神的见证者。”
“那些少女呢?是你们让我踏上糜烂的工具吗?”他叹口气。
“是啊,原本她们都只是普通的白狼族,但我与神国的王联手,亲朋好友的性命收到胁迫,她们会乖乖听话的。”秽妾咧嘴笑着。
“我禁止她们与你交流,不过不禁止也没关系,反正语言不通,但没想到长么主竟然学会了部分人类语言,差点把你带出‘糜烂’。”
“长公主?她还活......”
“不用在这里伪善,你只是害怕负罪感,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秽妾轻笑着。
“那是你们引诱我走入‘糜烂’......”
“别给自己开脱了,你当时根本不是为了践行‘糜烂’,对白狼少女们做的那些事只不过为满足你的一己私欲,恰好与‘糜烂’的概念重合而已。”
“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猪狗不如的畜生。”
秽妾心情很不错,“原本你也就只是献给我主的祭品,结果对我们的道路践行如此之深刻,成为了信徒,恭喜你,超越之前几位前辈喽。”
“这里不是白哈尔的神国吗?你的那个主,为什么会在这里?”男人恢复了无执的状态,平静地询问。
“神国相对外界是封闭的,科技水平很低,一旦爆发瘟疫会死不少人,尸体难以处理,会腐败糜烂,而这里的王又贪图享受,与糜烂重合,由此,我主才在此地诞生。”
男人的问题已得到解答,他不再发问,移妄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在一处高台前停下,男人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烛火,而是几只高大的火炬,只是离得够远,火光看起来很小的原因。
无比浓重的腐臭扑鼻而来,头顶的暗处发出一两声窃喜的笑声,随后那声音越来越大。
不断有笑声加入,男性的、女性的、苍老的、年幼的,骇人的狂笑几乎震耳欲聋,在大殿中久久回荡。
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在大殿的穹顶中狂舞,他看不清,但却能明确地感受到祂的存在。
祂在蚕食,他在狂笑,在享受,他在舞动,祂在爬行,祂为腐坏之肉身,祂为糜烂之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