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窦乐这边。
得到李纲留下信中的内容,把所有人叫来开了个会。
郑元璹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短时间内,不可攻略西域。”
窦乐:“理由?”
郑元璹:“没人迁居过去,只能钱粮军械扶持,史书却有记载,强如大汉朝。卫氏、楼兰、大宛,皆受到朝廷恩泽,他们是如何对待这种恩情的。”
“太国舅府,可曾信任过高句丽、可曾信任过新罗。太国舅你根本就不相信新罗,现在看倭岛,可曾信任。若是没人迁居过去,只会增加许多被养肥了的白眼狼。所以,西域暂缓。”
郑元璹的理由就是。
咱们没人过去,只是扶持西域小国。等他们强大了,换个酋长、可汗什么的,翻脸的时候,就会拿咱们提供的刀箭,再来攻打咱们。
不值当。
郑元璹的理论,得到了几乎所有人认同。
房玄龄这时说道:“我看,应该加快对倭的谋划,增加人口。”
崔君肃笑了:“对倭,没用。当着重辽东。”
房玄龄问:“为何?”
崔君肃回答:“房参事有外室……恩,换个说法。”崔君肃反应过来,房玄龄无妾。所以换一个说法:“听闻房参事家中有名犬,有一天,此犬外出,遇土狗一只。敢问,房参事会把这土狗所生的仔,下功夫寻回,也盖屋建舍?”
房玄龄有只五红犬,他喜欢的不得了。
崔君肃的话说的很直白了。
简单来说,还是崔君肃眼中,就没把小倭子当人看。
房玄龄思考之后,认可。
褚亮:“太国舅,当上疏圣人,西域要攻略,却要缓之。当下,应当于稳住西域各小邦,压制西突厥为上策。”
总之。太国舅府上下的态度就是,太国舅你还是有空去勾栏吧,别考虑打仗的事情。
眼下,连狭县的人口都抽出来了。
想让人口增长,怎么也要缓上数年。
占下大片地方,没人守着,只会便宜了其他人。
浪费军资,也凭白让唐军士兵流血。
所以,当下重点发展辽东,红河三角州,然后看看整个大唐,没有土地分的狭县,到底能抽出多少户来。
再作长远打算。
第二天,李建成先是亲自安排了李纲的葬礼之事,再说从简,也是当朝仆射。
然后李建成就问了,当下国库有多少。
“朕,读了太国舅府关于蒸汽机的相关卷宗。眼下蒸汽机还不完善,用于矿山尚佳,力争两年内可以用于纺织等工坊。即便如此,朕以为,长安至兰州修一条火车之路,三省六部当提前部署。”
火车这东西有多强大。
朝中小官未必知道。
五品以上的官员却是见过的,长安周边第一台蒸汽机在耀州,煤矿使用。
一台顶二十匹马的力量。
拖动巨大的铁车从矿中非常轻松。
还有一台小号的,用做抽水机,也是相当的厉害。
缺点也不少。
脏。
特别脏。
煤灰多,烟灰多,而且声音特别燥。
铁路这东西的概念,重臣们也是知晓的,也清楚眼下的蒸汽机,还不能够造火车。
眼下不行,却不代表未来不行。
大唐皇帝李建成有心修一条铁路从长安到兰州,必须就是为了西域。
显然,这是要把西域战略提到桌面上。
十年,或是二十年。
西域,定要划进大唐版图之中。
重臣们开始出列,讲自己的看法。
工部不敢抱怨,但修桥这事,他们压力还是非常大。
能撑住十几万斤,百万斤火车的路,还好说。桥,让工部压力非常大,什么样的桥,能撑住这么重的车。
工部没人心里有底。
正讨论着呢。
现任千牛卫大将军冯立进殿:“圣人,太国舅府命雷音堂传来一份电文,标注为上疏。”
李建成点了点头。
暂任仆射刘政会过去接过盒子,打开后读了一遍。
既然是上疏,他这个仆射是有资格看的。
看完,刘政会汇报:“太国舅府的意思是,眼下应该全力发展大唐内的农耕、纺织、钢铁。除此之外,其中提到一个关键点。先有新大唐的思想,再有新大唐的朝堂,最终才有新大唐技术与工艺的发挥空间。”
窦乐这话,是从穿越前学的。
只是把现代化这个词,换成了新大唐。
思想、规则、最后才是科学技术。
姚思廉上前:“圣人,太国舅所言极是,正如农耕。先要有懂开荒耕田之心,而后才了开荒的规则,朝堂上的赋税减免等等,让开荒有了一个好的环境,这才可以全面推广开荒耕种。”
虽然意思差点,不过也差的不多。
无论是电报、还是蒸汽机。朝堂之上要先有认知,对这新事物带给大唐变化的思考。而后朝堂之上制定相应的规则,为新的事物在大唐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最终才是器物的生产与使用。
太国舅府的上疏,西域的事情只是提了一句。
后面的才是关键。
李建成也表示认同:“众卿,那么如何一个章程,今日议一议。”
窦乐正在慢慢的改变朝堂上对新时代的思想。
李建成倒是很关心,太国舅窦乐近日在忙些什么。
太国舅窦乐在忙什么?
一天醉八回。
就窦乐那点酒量,哪怕最近常喝,酒量有增加,也是喝点就感觉微醺,懒洋洋的躺着,听听歌,看看舞。
李博乂,全程陪同。
不敢让年龄大的陪着了,裴寂也给抬回去,整天待在勾栏,对于裴寂这个年龄,等同于不想活了。
太国舅窦乐没事。
因为他喝点酒就不想动了,懒洋洋的一躺就一天。
裴寂是狂喝、狂舞、狂摇。
所以,老腰给闪断,抬了回去。
李博乂陪着。
看窦乐眼睛微闭,也没看着舞池,李博乂就问了:
“太国舅,要不咱打麻将,打八圈。”
窦乐轻轻的摇了摇头。
穿越前,窦乐痛恨着每天忙碌,不断的工作。
穿越后,这些年虽然也不是很忙,但也不是很闲。
这完全闲下来。
可怕。
闲的,窦乐都感觉人快要生锈了。
李博乂变着法的陪窦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