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李建成心中疑窦丛生,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嗯,三皇子能够如此用心,朕心甚慰。敬宗你教导有方,功不可没。”
“臣不敢当,此乃臣之本分。”许敬宗连忙躬身说道。
李建成点了点头,又勉励了许敬宗几句,便命人赏赐了许敬宗一些绫罗绸缎,以示嘉奖。
许敬宗连忙谢恩,收下赏赐,然后躬身告退。
待许敬宗也离开之后,偏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李建成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之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今天召见韦挺、王硅、许敬宗三人,虽然看似只是例行询问,但却让他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三人,似乎都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他们所隐瞒的事情,恐怕还不是什么小事。
尤其是联想到之前宫中关于太子与武才人之间的传言,李建成心中更是感到一丝不安。
难道,太子监国期间,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与太子和武才人有关?
李建成越想越觉得心惊,他有心想要派人去调查一番,但此时他却感到一阵阵的疲惫涌上心头,身体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刚才接连召见韦挺三人,似乎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罢了,此事还是等身体好些再说吧。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养好身体。
李建成自继位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事必躬亲,身体早就被熬垮了,再加之患有背疮,疼痛难忍,使得其不能安眠,使得身体状况愈发的差了。
长期失眠劳累,又有祖传的高血压,多重因素之下,李建成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近日身体刚有所好转,又看了一上午的奏折,还接见了韦挺三人,精力不济之下,李建成再次病倒了。
……
韦挺府中,后院一处僻静的厢房内,韦挺与王硅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一壶清茶,几碟精致的点心。
厢房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淡淡的茶香也无法驱散两人眉宇间的忧虑。
“王兄,陛下的身体……唉……”韦挺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端起茶盏,却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王硅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是啊,陛下这次病得太突然,也太严重了。我等身为臣子,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实在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忧虑之色更浓了几分。
韦挺放下茶盏,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王兄,你可曾听到长安城内的一些传言?”
王硅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关于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的?”
韦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错,正是此事。最近长安城内流言四起,说什么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因为……因为武才人而心生嫌隙,甚至……甚至……”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王硅接口道:“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是吗?”
韦挺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些流言未必可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而且,这些流言若是传扬开来,对朝堂的稳定,对陛下的病情,都极为不利。”
王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今陛下病重,朝中局势本就微妙,若是再出现太子与皇子不和的传言,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王兄,你我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值此非常之时,我等必须要做些什么,以稳定朝纲,安抚人心。”韦挺沉声说道。
王硅沉思片刻,说道:“当务之急,是要遏制这些流言的传播。同时,也要查清楚这些流言的来源,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韦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王兄所言极是。不过,此事关系到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我等不便直接插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王硅略一思索,说道:“我有一计,或许可行。”
“哦?王兄请讲。”韦挺连忙问道。
王硅压低声音说道:“我等可以借韦珪之口,将此事告知太国舅窦乐。”
韦挺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这……太国舅远在海外,恐怕鞭长莫及吧?况且此事毕竟是皇室丑闻,若是让太国舅得知,太子与三皇子因为一个才人不合,恐怕会让太国舅对太子心有嫌隙。万一太国舅认为太子不配为君,这朝堂之上恐又要升起波澜了。”
对于王硅的提议,韦挺面露担忧,当今太子与三皇子为了皇帝的一个小妾而不合,如此有违人伦之事若是传入太国舅窦乐耳中,恐怕不但太子之位会被废,就连他们这些朝堂老臣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硅笑了笑,说道:“正因为此事乃皇家丑闻,才更应该告知太国舅,在大唐,也只有太国舅才有权力处置此事。”
韦挺仔细想了想,觉得王硅说的很有道理。窦乐毕竟是太子的亲舅公,又是李建成的亲舅舅,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坐视此等有违人伦的事情发生。而且,窦乐在朝中德高望重,由他出面,确实比他们这些臣子出面更为合适。
“好,就依王兄所言!”韦挺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
王硅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切不可走漏了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韦挺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王兄放心,我心中有数。”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散去。
韦挺连夜去见了韦珪,将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与韦珪详细说明,着重讲述了最近长安城关于太子李承道与三皇子李承德跟武曌之间的流言。
韦珪送走韦挺之后,立刻找来心腹之人,立刻出海亲自面见窦乐,此事事关大唐皇室颜面,绝对不能泄露半分,任何书信及电报都有泄密的可能,只有通过口耳相传才能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