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人民医院。
IcU病房外。
此刻陈末，以及柳老包括他的孙女柳凤霞赶了过来。
病房外站着一名警员，见到柳凤霞后就立刻站直了脊背。
刚要说些什么客套的话，就发现了站在一侧的柳清武，面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柳老好！”
“嗯。”柳清武轻轻点了点头。
“再说下情况吧。”
柳凤霞通过房门玻璃，朝着病房感染朊病毒的病人看了一眼。
“病人名叫黄国发，男性，今年26岁，昨天上午十点时因为肢体震颤等原因被医生检查出了患有朊病毒，后给接警中心打了电话。”
“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咱们的人经过昨天下午以及一整晚的排查，基本上排除了，病人黄国发吃人肉的嫌疑。”
“为了更准确一些，其他人还在外边做更加细致调查。”
小宋话音刚落。
一道迟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怎么排除的？通过哪几个方面？”
柳凤霞从小宋手中拿过文件，交给陈末。
“你自己看吧，反正挺多的，我昨晚看过了。”
接过文件，陈末就翻看了起来。
文件上的调查内容非常详细。
从病人黄国发的精神状态，到本人是否有什么癖好，再到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乃至亲戚朋友的询问等等...
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说排除了主动吃人肉的嫌疑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将文件递回，就陷入了思索。
而一侧面上带着淡笑，捋着胡子的柳清武则将目光落在了陈末那张思索的脸上。
对于接下来如何调查，他已经想清楚了。
既然不是病人主动吃到嘴巴中的，那只能是误食了携带朊病毒的动物。
所以，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应该是黄国发吃过什么！
顺着找出尸体的源头。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柳清武脸上挂着笑意，等待陈末向他求助，好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有一点。”
陈末从思索中回过了神来。
“我之前看过关于朊病毒的讲解，这个病毒是有潜伏期的，并不是说刚吃下就会立刻病发。”
“所以既然排除了是黄国发主动吃人肉的嫌疑，那么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应该放在他吃过什么这个点上。”
“很大可能是误食了携带朊病毒的动物！”
陈末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宋，听到了吗？”
“让外出的人转移调查重心，查查黄国发吃过什么。”
小宋点头，立刻走到一旁拨打起了电话。
而站在陈末身边的柳清武则心中困惑。
他不是困惑于陈末能想到调查方向，因为这本身并不难。
难的是陈末居然这么快就捋清楚了思路。
完全就是刚了解情况，立刻就找准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他能反应这么快，是有几十年的刑侦经验做支撑。
但陈末呢？
只能说，这小子厉害呀。
他心中这般想着，自己这个年纪可没他这个水平。
“柳老，没什么问题吧？”
陈末转过头询问。
对他来说，办案是辅，让柳老揪出自己的问题才是主。
这也是他来洛城的主要目的。
“你是不是觉得没问题？”
柳清武的面色突然一板，语气严肃的说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末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抿了抿嘴思索了一下。
但确实没啥问题啊。
既然不是主动吃的，那只能是被动了。
调查黄国发吃过什么，没错啊。
“你说的误食确实是个不错的方向，但实际上却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柳清武双手背在身后，脑袋微微扬起。
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冒出了汗水，大脑非常转动。
说什么！
我该说些什么来挑这小子的毛病。
让他知道，我的实力很强！
教他绰绰有余！
面上平淡，但心中却急坏了！
因为陈末说的完全没错，他之前就是那么想的。
自己挑自己的错？
旋即，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
“我有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病毒有潜伏期并不会突然爆发，那么你让就警员怎么查？”
得过朊病毒的朋友都知道，其潜伏期从数月乃至数年不等...
而正常人一天吃三顿饭，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顿，这让警员怎么查？
一番话出口，他心中也长长松了口气。
可算是找到个理由了。
而陈末听闻后，则陷入了良久的思索当中。
不可否认的是，柳老说的并没什么问题。
他随便安排下来的调查方向，真能让手下的警员跑断腿。
效果还会非常不好。
而柳老的意思也非常明了，调查的范围太大了，应该想办法缩减范围，然后再发布命令。
“看来，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这一次我只能给你打0分。”
柳清武背在身后的手，在裤腿上擦了擦。
“受教了。”
陈末脸上没有任何不满，0分他认，确实没考虑过底下警员在听到这个调查方向时的反应，恐怕都要骂人了。
换做是他的上司下这种命令，想来他的情绪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目前的情况下，已经默认从黄国发吃过什么这个点上找不到线索了。
但想要推进案子，溯源尸体的源头，又免不了要知道黄国发吃过什么。
只有知道吃过什么，才能顺着继续调查。
刹那间‘头脑清明’开始了工作。
帮他将杂乱的思绪迅速捋清。
他现在要做假设。
根据之前对病人的调查，一日三餐基本上都靠自己做，而蔬菜肉类是在菜市场买的。
假设自己是菜市场的摊主，杀了一个人，到底该多蠢会选择将人肉掺入猪肉一类的食物当中？
答案是不可能，抹除尸体的方法太多了。
这种方法纯属自找麻烦。
报复性社会？
可也没听说有其他人得了朊病毒，报案中心截止到现在也只接到了这一起报案电话。
所以在没新的线索出现前，菜市场的那群摊主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了。
这就奇怪了，不是从菜市场买的肉吃入肚子中的，还能是什么渠道？
饭店吗？
可能性也很小，没道理承担巨大的风险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