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科举之路总算开了个好头,但因为郑举人马上就要去外地任职,所以他并没准备庆贺。
不过姜瑜还是单独去感谢张知县,因为人家可是本次的考官,这次自己能得案首,张知县肯定出力不少。
“学生姜瑜拜见县令大人,学生能得案首,仰仗大人提携!”
姜瑜这话果然让张知县很是满意,他很看好这个后辈,而且姜瑜还是国公府的公子,家世显赫,未来定不可限量。
“姜案首何须如此自谦,你的才华可不止本官一人肯定,县内的夫子也极其推崇,这案首之位便是共同商讨的结果。”
“不过两个月后就是府试,姜案首可有所准备?本官可是拭目以待呢!”
张知县的意思姜瑜也能明白,若自己能连中三元,这就是临阳县的政绩,那张县令这升迁便有望了。
“学生定不负知县大人期望,必竭尽全力。”姜瑜回答。
“善!那本官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姜瑜退下后便回了家,只见孙大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而且老师也在。
“少爷,阿福自作主张请郑老爷前来,想着少爷肯定高兴!”
姜瑜看着阿福这机灵样,觉得这孩子偶尔闯祸也没事儿,办事倒是靠谱。
“那就赏你今天多吃个鸡腿!”姜瑜开玩笑。
“少爷就被宠着他了,阿福平常吃的就够多了。”心莲拆他的台。
看着两人斗嘴,姜瑜倒没觉得烦,反而非常温馨。
入座后,师生二人便畅聊未来,姜瑜因为是穿越而来,所以很多话对于郑子显而言过于超前。
可他不反对,反而觉得这样的姜瑜鲜活生动,时不时的提出些疑问。
直到半夜还觉意犹未尽,但姜瑜知道老师年纪不适合熬夜,便装着打哈欠,最后还是郑子显提出要回去。
临睡前姜瑜想着应该送老师一份临行礼。
几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到了郑子显前去永安县的日子。
“瑜儿快回吧,送到这便可!这段时间准备好府试,为师期待你的好消息!”郑子显和夫人劝着。
“还有这位是你的师兄,时任大理寺少卿的楚大人。”
“以后若是碰到不懂的地方,或者遇到什么麻烦皆可找他,老师虽没有那惊世之才,但教出了几个好学生。”
“老师莫拿我取笑了,既然师出同门,那予同(表字)定会多多照顾师弟。”楚玉宣看着姜瑜道。
姜瑜没想到老师居然还有在大理寺任职的学生,感到非常诧异,而且这位楚大人一看就不好惹,虽然模样精致,甚至有些女相,但却隐隐有股血腥之气。
让姜瑜不敢靠近,但显然楚玉宣把刚刚的话听进去了,倒是真有点同门情谊。
随后他拿出一份名单,交到郑子显手上:“老师,这是学生准备的永安县县志和具体官员、士族及一些富商消息,或许您能用得上。”
姜瑜看到人家准备的礼物瞬间傻眼,早知道就备些文房四宝也好,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郑子显看出姜瑜的尴尬,忙解围:“子同身居高位还想着老师,真是让为师感动,不过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出发了。”
姜瑜赶忙上前道:“老师,师母,此去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瑜儿准备给老师唱一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此曲唱罢,众人竟全都黯然,因为词句浅显易懂,就连那车夫、伙计以及丫鬟仆人们都潸然泪下。
师母则是掩面而泣,郑子显更是抱着姜瑜道:“瑜儿情深意重,惹得为师失态。”
姜瑜借由李叔同的歌曲,抒发自己的情绪,因着郑举人的学生大多早就遍布各地,所以前来相送的人并不多。
楚玉宣倒是不禁心里嘀咕:“看来这小师弟倒有些名堂,有意思!”
姜瑜不知自己刚刚的举动引起这位师兄的兴趣,更不知楚予同的好友便是杨冕。
真是后悔药都没法吃。
随着众人离开,姜瑜内心怅然若失,这是自己穿越以来最亲近的长辈,他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会如此尊师重道。
因为老师真的就像自己的父亲一般。
姜瑜还在感慨,楚玉宣不合时宜地开口:“听说小师弟前段时间才被圣上赐表字,真是风光无限,而且刚刚考上案首,以你的聪明才智,府试无需担心。”
“少卿大人谬赞,学生不敢当。”姜瑜可不敢随意应承。
“不过你刚刚的歌唱的倒是不错,情真意切,若是推广出去,定会流行于全大梁。”
姜瑜心中想着:“那当然,这歌就算在现代都是经典。”
不过他还是打着马虎眼,怕自己被楚玉宣看出点什么。
毕竟这位可是常审犯人,就算在现代,他最多只接触过‘帽子叔叔’。
因为楚玉宣公务繁忙,只得先行回去。
姜瑜看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身影,方才离开。
回去后,姜瑜便重新进入备考状态,府试只剩两个月,东洲知府听说新上任不久,是个寒门子弟。
老师先前跟自己提过,此人系左相一派,名卫寒之。
那出题必定是有关变法,看来这也有皇帝的意思。
姜瑜按照前世押题法,琢磨起这变法的具体内容。
这其中包括土地改革,兴修水利,发展商业,军权集中等等,虽说确实利国利民,但却触动了大地主阶级和豪门贵族的根本利益。
因为仅第一条,便困难重重,姜瑜感觉过往的历史在自己眼前一幕幕重现。
王安石变法或张居正改革皆以失败告终,前路茫茫,他突然有些看不清方向。
而另一边的楚玉宣回京后,便找上杨冕喝闷酒。
“今天糟心事太多,圣上突然派我调查抚州知府私盐一案,可早就过去五年之久,为何突然重查?”
楚玉宣虽抱怨,但也觉被重视。
杨冕幽幽道:“圣上有些急迫了,朝堂上分裂之势愈加明显,要想推进变法,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