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国公府终于被世子的喜事冲淡了敌对紧张的气氛,山下书院也迎来了国子监的博士前来教学。
虽然学子们都装作镇定的样子,但心里很是期待,毕竟这国子监的博士们各个学识渊博。
姜瑜他们这堂课来的便是翁博士,这人看着便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他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学。他的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并没有区别对待,反而引经据典,很是绘声绘色。
姜瑜也发现这位翁博士讲课的方式有些新颖。他不仅讲解书本上的知识,还时常穿插一些野史和趣闻。
这让姜瑜非常讶异,这样的讲课方式应该很受欢迎才对,怎么国子监的学子们还这么挑剔。
不仅如此,翁博士甚至有时会提出一些刁钻的问题,让学生们思考。
姜瑜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学习经历,那种自由探讨的氛围让他感到无比怀念。
这堂课让他很是满足,甚至没有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当然不止姜瑜一个人这么想,书院中的所有学子都很是高兴。
这些博士们也讲的很是畅快,过去在国子监他们也想过这种教学方式,但碍于学生间进度的巨大差异,还有他们背后的家世,所以只能照本宣科。
这样也更安全些,国子监毕竟是皇家学府,要是被人乱说,他们不仅是丢了工作这么简单,而且更甚者脑袋也会保不住。
但书院就不一样了,这里相对更加自由单纯,学术氛围浓厚,他们也能尽情发挥自己的才华,这么多年读的书都能信手拈来。
这一堂课下来,学生们都兴奋极了,缠着博士们问问题,这些老头子们哪经历过这么热情的回应,每个都容光焕发,很是来劲儿。
陶山长对此也很是满意,他庆幸当初坚定支持姜瑜的办法,看来此次的乡试应该不用过多担心,说不定到时比往年中举的学生更多。
而国子监那头,书院的夫子们到了后则不是很顺利,他们从没教过如此顽劣的学生,再加上这些人都是背景强大,实在让人有些头疼。
一同前来的还有柏灵于,他本以为这次刚好能好好休息一下,但看着课堂上松散没有规矩的学生,直接火冒三丈。
于是几位师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既然让他们来教,那这氛围得改改了,很快便列出了好几条规矩,交到这些学生们手中。
就听有人不耐烦的说:“夫子,我们来这国子监只是来学习的,并不是被人苛责的,给我们定规矩,实在可笑。
我看啊,是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吧。真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战大人的儿子,他浑不吝的坐着,根本不在意柏灵于他们几个人,对于这帮二代们而言,这些不过是老古板们拉来垫背的。
他们就连那几个博士都没放在眼里过,怎么会轻易听书院夫子们的话。兵部尚书的儿子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不少人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夫子们还是赶紧讲正课吧!”
“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听你们唠叨。”
夫子们相视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时,柏灵于站了出来,他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闹事的学生,说道:“国子监乃是朝廷重地,岂容尔等放肆!
既然诸位不愿遵守规矩,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将方才闹事之人带出去,各领二十掌板!全天站着听课!”
柏灵于此举很是大胆,让同行的夫子们都有些不敢接话,他们虽然也气愤这些学生的做法,但没人敢正面硬刚。
这帮往日嚣张的学生们都被柏灵于的话惊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战公子和那两个凑热闹的被打手板时才惊觉,看来这个柏师长是有备而来啊!
并且他们对于这个人居然一点不了解,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家世背景,很快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这三个受罚之人嗷嗷叫的声音。
柏灵于一点没有收劲儿,每一次都用尽全力,他如此严厉也是因为这个工作只是暂时的,反正他也不会入朝为官。
再说了,就算这几位的家里要报复他,那也得掂量掂量惹了山下书院的后果,毕竟他的做法合理正当,这些学生家里大多是将士或侯爵。
最怕的便是文人的笔墨攻击,要是自己真被他们仗着身份报复的话,那全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这些人淹死。
尤其在朝堂上更是如此,他这办法虽然无耻了些,但确实好用。之前那帮博士们就是脸皮太薄,要不怎么会让这些孩子嚣张至今。
所以柏灵于并非鲁莽之举,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等他打完后说道:“好了,你们三个回去吧。看在这是初犯,今日就不罚你们站着听课了。
但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没提醒过,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而且我还会亲自拜访各位的家长,问问他们在家里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柏灵于这个家访的办法并非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姜瑜在他来之前建议的,要说这些二代们最怕的肯定不是国子监的老师。
但家里的长辈肯定不会让他们如此混日子,这种方式不仅会让他们害怕,还会更好规训他们的态度。
姜瑜说完之后柏师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真是妙极!磒瑾啊,你要是能当上老师,那一定能给改变未来大梁的杏坛(教育界的雅称)。”
柏灵于满眼泛光的看着姜瑜,仿佛是对着一件珍宝,他不知道的是,姜瑜这是把他在现代的经验应用于此。
要说孩子最怕老师干嘛,不就是通知家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