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先被书童引着去寝舍,因为来的早,倒是只有自己一人。
那书童便先行告退,姜瑜看着屋子里的布置,虽然很是简单,但并不朴素,有些地方还充满雅致。
屋子里共有四个小隔间,分别有梅兰竹菊的牌子,代表了傲、幽、坚、淡的君子品性。
姜瑜一时拿不定主意选择哪个房间,这时便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竟是林雨来了。
“太好了!姜兄,咱们俩能同一个寝舍,真是有缘分。”
“是啊,我就想着一定会是林兄,果然咱们心照不宣啊。”姜瑜也很高兴,跟认识的人一个宿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姜瑜看着林雨的行李,觉得自己也不算夸张,看来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对了,你想选哪个房间?”姜瑜问他。
林雨看到后也有些犹豫,便道:“我们二人互选如何?只是还有人没到,咱们先选恐怕不妥。”
姜瑜看着林雨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觉得这’竹‘间很是适配。
“也好,那就等人齐了再决定,只是今日并非正式开学,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来。”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的动静,看来不需要等了,室友到齐了。
“姜瑜你住这?不错,倒是方便不少,以后定能跟你分出个高下来!”听这声音便知道,此人就是当初跟姜瑜发起挑战的祁元。
“好说好说,既然有幸成为同窗,那以后有得是机会切磋。
不过今天最重要的是先把寝舍选了,祁兄。”
姜瑜这话直接把祁元的气焰给弄没了,林雨一脸佩服的看着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对付祁元。
而祁元身后的,便是这屋子里唯一的一个民间学子,季千禾。
虽然他面对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并没有窘迫紧张之感,相反有一股不趋炎势的姿态。
而且看上去,他和祁元认识,所以便听到:“在下季千禾,来自兴同县,望日后能相顾如安。”
说完后就不再言语,倒是祁元帮着解释了下:“他啊,就是个书呆子,不会那些应酬之事。
不过学识倒是可以与我比上一比。”
祁元这话姜瑜两人心里可不太认同,明明人家说的彬彬有礼,反倒是这位大神,情商低还自我感觉良好。
“既然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商量一下选择哪个房间吧。”林雨率先开口。
“我觉得林兄为人潇洒,气质清雅澹泊,很适合竹字。
而祁兄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应为梅字。
季兄则凌霜飘逸,特立独行,有隐士之行,便是菊字。”
姜瑜还没说完,祁元就打断道:“那你就是兰字了呗,空谷幽放,孤芳自赏,倒也是符合。”
“是说我自恋吗?”姜瑜心想,不过确实自己给人家分房间,倒也是显得过于脸大了。
“不过姜兄分的到也很是符合,但这单字为名是否过于简洁了些?要不要取个雅明如何?”林雨提议,顺便岔开话题。
果然祁元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马上附和:“那就自己给自己的取,不能抄经典诗句,太无趣了些。
最后分出个高地出来不可。”
祁元一下子就激起了胜负欲,什么都可以比赛。
“也好,可是取名不宜太复杂,两字即可,方便好记。”姜瑜补充道。
几人都没反对,就连季千禾也应声着。
林雨看其他几人还在想,便率先说:“那在下就先来抛砖引玉,献丑了。
‘翠色含霜落,虚凉逼水生。’取翠虚二字可好?”
“善!林兄这两句很是有韵味,而且配竹字刚刚好。”姜瑜夸道。
祁元没想到林雨居然先来个下马威,不甘示弱:“那我也来个,‘孤标临广野,疏影度寒烟’。取临烟如何!”
“一听便是祁兄的风格,甚好!”姜瑜真心觉得他们做得都很不错。
“姜瑜,你一直评价别人,可有想法了没?”祁元问道。
“到也有些灵感,‘湘波流断潇江远,谁 见高山泪满汀。’取远汀二字,祁兄觉得怎样?”
姜瑜笑着问,但落在祁元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只得答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引入家国情怀上,立意倒是大气。”
“祁兄莫夸张,我也不过是想的太多,到有些沉重了。”
姜瑜其实觉得自己做得并不很好,没有林雨的飘渺,也没有祁元精巧。
“姜兄这句浓墨重彩,有贤士之姿。切勿妄自菲薄。”季千禾突然开口,倒让几人一惊。
“那我也不拖沓,‘寒入素娥偏自瘦,晚来幽意转能狂。’取素幽二字。
只是在下觉得这四句皆有可取之处,所以有些难分胜负。”
季千禾的话果然引得祁元有些不乐意,因为他最在乎输赢,不然刚才作的诗有何意义?
“可要是没有排名,那咱们这么麻烦做什么?浪费时间。”
姜瑜琢磨出来,这祁元有些小孩子心性,不过无伤大雅。
“哪里浪费?这不刚好给房间取好了雅称吗?要不然直白地叫梅兰竹菊,岂不是显得咱们很没文化。
那还是山下书院的学子吗?”
姜瑜这激将法很是好用,祁元觉得确实如此,便不再纠结。
四人分好了房间,下人们都去收拾起来,因为季千禾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其他三人便让小厮帮着整理。
看着到很是融洽,很快,全都弄好后,下人书童便准备离开。
阿福还有些不放心,叮嘱着姜瑜:“少爷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读书就忘了吃饭。
也不知道少爷能不能住的习惯…”
姜瑜看阿福唉声叹气的样子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就是个孩子,表现得好像个老头。
姜瑜安慰他几句,就让其回去罢,不然太晚山路不好走。
有书童前来知会一声,书院大门快要关闭了,意思就是撵人。
随着下人们离开,这些少爷们突然有些不习惯,姜瑜反倒还好。
因为他在现代也没被谁伺候过,季千禾也没太大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