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啪—的一声,心莲脸上瞬间有道红印子,嘴角甚至有些出血。
一时间场面混乱,周姨娘忙去查看心莲的脸,拿着手帕帮她擦拭。
姜宁直接把李夫人拉住,“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真该让全城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国公府夫人的样子!”
“哈哈哈,老爷,那就让我这个样子出去,给百姓们评评理,国公府是如何宠妾灭妻的!
是如何把堂堂嫡夫人逼疯的,我是不在意这些名声了。
老爷,我只问问,你真的敢这么做吗?”
李夫人倒打一耙,把自己搞得像个受害者一样,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心莲对着周姨娘说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周姨娘心里怒火中烧,她终于不打算在忍耐,对着李清荷道:“夫人做戏的本领实在惊人,居然能如此颠倒黑白。
看来妾身就算是出身烟柳之地,看过诸多名角,那也是比不上的。
倘若真是妾身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您想打骂苛责,我都是不敢言语一分一毫的。
但今日所为,与瑜儿有何关系?作为嫡母便可以随意处置庶子吗?
何况妾身作为姨娘,从不曾忤逆夫人,难道连个贱籍都不如吗?
居然您一句话,便可以要了我的命,就算是到了官府,我也有道理可说。
天下可从没这样的法律,大梁也不是您李家说了算!”
周姨娘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走到了李夫人的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李清荷本来被周姨娘将她比作勾栏院的女人感到愤怒,但是后面的话却让她有些害怕,直接呆愣在原地。
众人都被周姨娘的突然崛起吓住,一时间没人说话。
姜寅看着对峙的两人,知道在这样下去就没法收场了,便装作要浑身颤抖的模样,好像随时要晕过去。
老太太最先发现异常,忙叫道:“老爷,您怎么了?快来人呐!老爷他被气得发了病了!”
众人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只有李清荷没有动一步。
周姨娘也跟着去看老太公的情况,这场喜事最后以姜寅装晕来结束闹剧,看来姜家是祖传的会演戏。
众人赶忙将其送回去,姜恒路过李夫人身边时也没有停留,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母亲。
李清荷内心有些悲凉,她看着每个人都装作没看见自己的样子,甚至有人对自己充满怨恨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姜宁安排好一切后,找到周姨娘,他叹了口气,“菀嫣(周姨娘名字),这些年来委屈了你和瑜儿。
全是我不好,往后…算了,今日的事情别让瑜儿知道,以免影响他。”
周姨娘感觉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老爷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她听完这些话后,冷笑了下:“当然不会,老爷,瑜儿的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一粒砂子。
若真让他知道,到时就不是吵闹一番便会结束,只是妾身没想到,居然又能听到老爷叫我的名字。
可惜,到底不是当时的光景了。”
周姨娘说完便以今日实在劳累为由,转身离开了。
姜宁被周姨娘的话引得有些感伤,自觉内疚,想着以后定要好好对她们母子。
姜宁不知道的是,周姨娘自今天起就开始蜕变,早就不是那个只想要爱情的痴女子了。
姜宁找到李夫人时,对方眼神空洞,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你个贱人!”
仿佛真的精神失常,但因为前车之鉴,姜宁心里很是怀疑。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人都走光了,没有观众在场,倒是挺来劲的!”
李夫人回过神来:“老爷,您要是当初没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我又怎么会便成这个样子?
经过今天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那个贱人有一句话说的对。
一直以来我都没看清楚真正的隐患,一个庶子有什么可在意的,就算他考上状元又如何?
他的出身从一开始就定好了,但是二房,那才是真正的有手段。”
姜宁觉得她真是疯了,“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就算我现在死了,位置也会给到恒儿,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老爷还是太单纯,你以为你这个弟弟真的打心眼里敬重你这个大哥吗?
还有那个张梅芝,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简直是痴心妄想。”
姜宁只觉得她魔怔了,直接命令家仆将她带回去,别再疯言疯语。
李清荷并没抵抗,因为她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打算回府后就实施。
姜瑜这边哪里知道国公府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在问林雨几人皇帝到底长什么样,仪式是怎么样的。
并且很是遗憾,自己居然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
这一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书院内还弥漫着这场祈福活动的余温,当然众人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姜瑜。
而咱们这位主人公仿佛没有感觉到,一点没受到影响。
就连陶山长都有些好奇,灵觉大师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但是作为山长,怎么能如此八卦学生的私事。
便旁敲侧击的跟柏师长提了提,让他有机会去问一问。
柏灵于一脸严肃说:“既然磒瑾作为我的学生,那我作为师长,便有义务保护学生。
无论是哪些方面,山长作为书院的脸面,应该以身作则,这样才能让这些流言蜚语消失。”
陶山长心里吐槽:这个柏灵于,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古板,一点也不知道玩笑。
但他表面上还是说:“平松这话有道理,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
定要让书院回归日常,切勿再让这流言扩散开来。”
柏灵于行完礼后,便起身离开,想着今天的课程倒是可以改改。
于是当他来到上舍后,看着这些学子,说道:“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取自《诗经·郑风·将仲子》)
孔子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取自《论语·子罕篇》)
你们可知,为何今天这堂课要讲这两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