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原来是了空师傅,小生冒失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师傅不要见怪。”姜瑜道。
“施主千万别客气,住持与小施主有缘,闭关之前便算出您的到来。
贫僧不过是前来等候罢了,这位是惠能师傅,他并不清楚此事,所以才会跟施主这么说。”了空和尚解释着。
姜瑜见惠能师傅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实他并没放在心上,“小生了解了。
请问现在可以见到灵觉大师吗?”
“当然,施主请跟我来。”了空师傅带着姜瑜往里走。
这次并没去任何一个大殿,而是直接进了一个院子,他看着姜瑜拿的行李,明白对方应该会多留几天。
姜瑜进入房间后,看着里面虽然布置简单朴素,但很是干净清新,而且很是暖和。
他对于这个房间非常满意,对着了空和尚道:“多谢师傅体谅,小生最近有些烦心事。
所以才来这里叨扰几天。”
“施主无需多言,佛陀都有烦恼,何况我们一介凡人呢。
只可道烦恼生如来,不可得道烦恼是如来。”
了空笑眯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告退了。
姜瑜琢磨着,知道自己果真来对了,自己果然静下来了。
他正想着,只听有人道:“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无烦恼处,即是佛境。
施主多思虑,这次便跟着贫僧多念几日经书吧。”
这人正是灵觉大师,姜瑜忙开门迎接,他心里嘀咕:果然所有和尚都喜欢说些谜语,让人猜,就是不把话说清楚。
灵觉大师看着姜瑜,神色未变,只说:“施主来的刚好,这次的事情不适合你出手。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那些人互相折腾吧。”
姜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也清楚这老和尚定不会给自己解释,只能等对方主动告诉他。
“大师料事如神,可否让小生猜测一下?”姜瑜想:既然你不明说,那我猜出来也行啊。
灵觉大师笑而不语,看着他也没拒绝。
“这件事或许跟我母亲有关?而且还是上一辈的事情吧。”姜瑜问道。
姜瑜这个‘母亲’,一词两意,既代指周姨娘,也可指嫡母李夫人。
灵觉大师有些无奈的说:“瑜儿看得如此透彻,就算不知道真相也不重要了。
这段时间你就放心住着,无论谁来找都不要下山,你要明白,慧极必伤,反者道之动。
这世间不是你一人便可改变的,就算你真的要帮忙,也许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姜瑜看着对方心疼他的表情,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之前那种不安的感觉果真对了。
国公府定要出事,但应该不是近期,而且与周姨娘有关。
他并不打算立刻回去,因为说不定灵觉大师会有办法,所以姜瑜没有再问。
灵觉大师没再多劝,只让他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姜瑜决定先听从灵觉大师的建议,在寺中住下。
他每日跟随僧人们念经诵佛,心境并未越发平和,反而越加忧心忡忡。
姜瑜被世俗所扰,他一边想着国公府的事,一边疑惑张子昂怎么没来找,难道计划书还没写完吗?
灵觉大师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肯定没法阻止对方,只能顺其自然,让姜瑜遵从本心的决定。
这天,姜瑜正在书房默写佛经,了空和尚突然来访。
了空和尚递给姜瑜一封信,说是山下有个叫阿福的人送来的。
姜瑜打开信封,只见信上写道:“吾儿姜瑜,见字速归。府中有变,勿念其他。”信末的落款是姜宁。
姜瑜心中一紧,因为姜宁以前从没给自己写过信,若不是情况紧急,绝不会如此匆忙地写信叫他回去。
可是内容实在不像姜宁的语气,但阿福应该不会造假,此事很是蹊跷,姜瑜忽然拿不定主意。
而且他想起灵觉大师的话,又更加犹豫起来。
最终,姜瑜决定去找灵觉大师,请教他的意见。
他找到灵觉大师时,对方正在写?《地藏菩萨本愿经》,姜瑜心中有所感,这一定不是巧合。
因为这部经典是关于释迦牟尼佛在忉利天宫(欲界六天的第二层天)为母亲摩耶夫人说法的故事,介绍了地藏菩萨在因地修行过程中的事迹。
姜瑜突然知晓了灵觉大师的意思,于是道:“多谢大师提点,‘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小生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师也无需再多劝,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
无论何种业障,小生也必须亲身参与。
这段时日多有打扰,瑜儿在此多谢大师。”
姜瑜说完便起身告退,灵觉大师一直没有回头应答,等姜瑜走远了,他才停下笔,心里感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他本来不应管这世间种种,但却为了姜瑜破例,实在是心疼他独身前行,险恶重重。
姜瑜这边一下山,就看到有人来接,于是也没再多问,直接上了马车,怕耽误功夫会来不及。
马车上,姜瑜闭眼沉思,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同时,他也在思考灵觉大师最后的沉默究竟意味着什么。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姜瑜下车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国公府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府内。
府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人人面色凝重。
丫鬟下人们看到他更是不敢抬头,只行了礼便急匆匆地跑走了。
姜瑜快速赶到前厅,只见父亲姜宁正负手而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担忧。
“父亲来信,请问发生了何事?”姜瑜马上问道。
姜宁则惊讶于姜瑜居然回来了,神色很是慌张,呆愣住了。
原来那封信并不是姜宁派人送去景宁寺的,他甚至不知道姜瑜要回来,这下事情要更加难办。
他看着走过来的姜瑜,忙掩饰说:“瑜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灵觉大师近来可好?”
姜宁甚至没注意到姜瑜口中提到的信件之事,还在打着马虎。
姜瑜意识到真出了大事,心里更是紧张,“父亲还打算瞒多久呢?
无论我娘做了什么,定是事出有因,我想父亲应该明白瑜儿的意思。”
姜瑜打算诈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