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一住就差不多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也完成了入门仪式,虽然日子清静,但心里还是挂念着周姨娘的近况。
也许是吃斋念佛久了,姜瑜身上渐渐有些清冷空灵、不染尘世的感觉,这还是阿福最先感觉到的。
“少爷,阿福现在只觉您好像真成了佛子。
少爷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和那画中的仙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姜瑜没有多想,倒是不隐和尚也点头同意说道:“阿福说的对,通尘师弟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就算是最早入门的师兄,也没有师弟身上这飘然若仙的气度。”
姜瑜看着对方满眼诚挚,也有些疑惑,自己是真要看破红尘,走入佛门了吗?
“不隐师兄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高的觉悟,不过是景宁寺里的风水太好罢了。”
姜瑜打着哈哈,不隐和尚虽然心里反对,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几人闲聊时,了空找到姜瑜道:“阿弥陀佛,通尘师弟,住持有找。”
姜瑜听后便起身跟着了空前去地藏殿,他到达后只身一人进入,了空直接离开了。
“听说大师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姜瑜问道。
灵觉大师并没有先回答,而是问他说:“记得上次你离开时便是在这地藏殿。
传言地藏菩萨受世尊(释迦牟尼佛)嘱咐,在释迦既灭、弥勒未生之前,自誓必尽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始愿成佛。
瑜儿应该明白,贫僧一直不想你去入朝为官,但如今看来,或许为了世间苍生,也不该阻止你。”
灵觉大师突然对他的称呼变了,姜瑜立即明白他这是可以回去国公府了。
果然听道:“现在回去时间刚好,毕竟再待下去,容易身上缺少烟火气。
而且临近过年,总不好让你不与家人团聚。
今日回去后,也莫要再致自己于不顾。
贫僧知道你心中充满善念,但红尘多纷杂,我与你有缘,自私的想让你先护住自己。”
“多谢大师提醒,瑜儿谨记在心,若往后真在这朝中混不下去了,定要来景宁寺皈依佛门。
到时还望大师能够收留。”姜瑜虽然语气轻松,但心里早就被灵觉大师触动。
大师并未再多言,只继续念着佛经,姜瑜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就走出了地藏殿。
而灵觉大师在他离开后却慢慢睁开了眼睛,表情似乎有些不忍和忧虑。
拜别灵觉大师后,姜瑜便带着阿福往国公府赶。
一路上很是顺利,姜瑜在心境上也有很大的不同,过去他总是带着报答原主的责任感。
而现在却一身轻松,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可以从容面对,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到了国公府后,姜瑜突然想到:自己无论是带着什么样的理由离开这里,结果都会回来。
或许他和国公府命中注定分不开了。
下人一见到姜瑜立马高兴的迎上去,然后就往里面带,边走边说:“快去通知一声,二少爷回来了!”
瞬间,姜瑜病好的消息就传遍了国公府,姜宁速度很快,忙赶过来。
“瑜儿怎么样?身体可大好了?”姜宁问道。
姜瑜笑着说道:“瑜儿已无大碍,让父亲担心了。”
姜宁上下打量着他,确认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这段时间在庙里养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姜宁都有些不敢认自己儿子了,他觉得姜瑜好像马上就要羽化登仙,好似不像凡人一般。
姜瑜微微一笑,“可能是吃斋念佛久了吧。对了父亲,我娘她近来可好?”姜瑜虽然听阿福跟他说过,但还是不太放心。
“你娘她一切安好,不必担忧。”姜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已回来,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你祖父不打算将此事传出去,所以你娘也无需受罚。
而你嫡母…她,对外就说生了重病,神智有些不清。也能避免意外发生。”
姜宁的几句话就交代了李夫人的后半生,以后李清荷会被当成疯女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姜瑜没有再求情,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对于一个陷害自己的人也没有怨言。
只是不会落井下石罢了,但姜世子居然没有闹,这倒出乎姜瑜的意料。
而且姜寅能有如此决心,姜瑜没太明白,过去可是一直忍让着,怎么突然要处置大夫人了。
“瑜儿不要多想,你大哥也同意了。只是苦了治儿,有这样一个娘亲。”姜宁感叹着说。
姜瑜没有再多问,大夫人有这样的报应是她自己结的恶果,但李家还没有付出代价,他并不会轻易放过。
“父亲,瑜儿身子刚好。因着舟车劳顿,所以想先回房休息一下。”姜瑜并不打算再亏待自己。
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他可不想再听姜宁的唠叨,于是直接说道。
姜宁听后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只说:“也是,是为父想得不周到。
那瑜儿就先回房吧。”
姜瑜行礼告退后,姜宁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从姜瑜的脸上看出了不耐烦?
他安慰着自己,一定是他看错了。
姜瑜一进院子,周姨娘便迎了上来,拉着姜瑜左看右看,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都是娘的错,连累了你,要是瑜儿真有什么大碍,那娘定要杀了李清荷给你陪葬!”
姜瑜被她吓到,很是惊讶这种变化,连忙扶住周姨娘,“娘,您是怎么会了?
瑜儿好像第一次认识娘一样。”
周姨娘擦擦眼泪,笑道:“以前啊,都是演戏罢了。
可是现在娘明白了,装成那个样子只能忍受欺辱,不如自在些好。
娘以前并非是那三从四德的深闺女子,你外祖也并不是古板之人。
要不是李家,哎,说这些干嘛。瑜儿就当不知道,秦家的仇,娘会亲自报的。”
周姨娘眼中很是坚定,姜瑜感受到她的变化,虽然并不赞同,但也欣喜对方不再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