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的话让张闽之有些后怕,他当初答应此事也是因为贤妃娘娘那头说得条件太诱人。
虽然张家如今尽享荣华富贵,但归根结底这商人的身份太过尴尬,就像现在面对一个四品官员便要低声下气。
要是能够靠着重铸九鼎之事立功,换来一个世袭的爵位,那往后张家才算是稳固,他心里很是羡慕姜家国公府的地位。
他心里想的越多,便越记恨姜瑜,要不是这个人搅局,又怎么会被轻易发现。
连带着对张子昂更加厌恶,这个小儿子的优秀显得他这个父亲越加无能,此子如今能联合外人对付自己,那未来定会让张家陷入更大的危机中。
所以他立马站出来说:“大人,无论如何小儿也不该将家事布诸公堂。
所以老夫请大人帮我管教一下,这孩子老夫实在管不了了。”
张闽之边说边呜咽,仿佛很是伤心的样子,林大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张子昂内心寒凉,他本以为父亲会改过,可现在看来并没什么用。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备受打击。
姜瑜可不能让张闽之得逞,他忙道:“大人,虽然张兄有大义灭亲之嫌。
但您想一下,难道身为儿子,便要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欺骗吗?”姜瑜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大人,国公府爵爷来访,说是担心姜公子。”
“倒是凑巧,快将侯爷请进来吧。”林大人道。
姜瑜心道不好,他知道姜宁定是来抓他回去的,而张闽之看到林大人的态度,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这就是官商之间的区别。
“林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儿子不懂事。竟然闹到了官府上,我只得找来看看,就怕耽误了您的公事。”
姜宁一来便开始说好话,顺便瞪了姜瑜一眼,意思是等回家便好好教训他。
“侯爷客气了,姜公子虽然大胆了些,但也仁义果敢,本官倒是非常欣赏。”林大人客套着。
姜瑜却假装没有看到,反而继续说着:“大人,您也看到了,小生若是闯了祸,父亲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当场发作。
反而是担心在下的安危,小生内心感动,但是张老爷却还是充满责备。
子昂兄明明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小生实在不忍看他不被自己父亲理解,所以才出此对策。”
姜瑜说的很是诚恳,张子昂顺势红了眼眶,接着落下泪来。
张闽之发现自己被架在这,根本没法再责骂张子昂,他很是恼怒。
“姜公子无需再多言,本官想听听张老爷还有什么要说的。”林大人问道。
“大人,老夫确实不如姜侯爷那么宠儿子。张家虽然不是官家士族出身,但也清楚于捕捉。
我将子昂关禁闭也是为了让他明白不该随意忤逆长辈,子不教父之过,若是等他成家后再管教,只怕就晚了!”张闽之虚伪的说。
姜宁本来想赶紧把姜瑜带回去了事,不打算参与进来,可当他听到张闽之的话后后知后觉的觉得对方这是在内涵自己吧。
他可不是忍着的个性,于是不耐烦的说:“张老爷这话说的可有失偏颇吧,难道只有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之前我与你的想法差不多,后来国公府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我这才明白过来。
并不是作为长辈便做什么事都是对的,何必如此看低自己?
有的时候放手让孩子们去做,或许会有另一番天地。”姜宁淡淡的说道。
张闽之冷哼一声,“侯爷这话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您家姜瑜自然是天资聪颖,又有您的悉心教导。
我家子昂怎么能比?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就算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也无法和国公府相比。”
姜宁笑了笑,“张老爷莫要如此作比较,依我看,子昂兄也是一表人才,将来必成大器。
只是您这话确实太过武断了,张家产业遍布全国,更有皇商加身,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常听瑜儿提起子昂,说他思维敏捷,赚钱的法子又多,哪有你说的这么一无是处。
况且张家以后不还是要交到后辈手上吗?现在不过是劝你几句就发这么大的火,这不是让全城的百姓看笑话吗?
既然他们小辈说的你听不进去,那我劝你放宽心,何必闹到父子离心的程度啊!”姜宁的话差点儿把张闽之气死。
张闽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大人打断。“侯爷所言即是,父子哪有隔夜仇。
等一会儿将奚端带过来后,事情也就明了了。”说完,他看向姜宁,“姜侯爷,要不你先带姜公子回府吧。”
姜宁拱手道:“多谢林大人好意,不过既然让我赶上这事儿了,那就好人帮到底。
张子昂他作为瑜儿的好友,我叫他一声世侄也说得过去。
后辈遇到麻烦,做长辈的总不能当看不见。”
张子昂打蛇随棍上,跪到姜宁旁边道:“多谢伯父帮忙,侄儿感激不尽。”
姜瑜直接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有‘居委会大妈’的潜质,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儿啊!
姜宁很是满意的表情道:“世侄别担心,你就把事情说清楚,张老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而且还有林大人在场,定会秉公办理。
有什么委屈今日都说出来,也好对症下药,省的回去父子再生嫌隙。”
姜瑜看着姜宁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更加无语,让案子一下从皇宫的内幕变成家长里短,他一脸无奈,只能另想他法了。
张闽之看着姜宁在这搅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张子昂逐出家门了,只能寄希望于奚端一会儿别说漏嘴。
过了一会儿,便听有人来报,说将奚端带了过来。
几人只见对方衣冠不整,听衙役说这人刚刚还在勾栏院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