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磒瑾,身为你的师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件事不该只让给你一个学生去办,而且要是最后有意外发生,到头来就会怪到你的身上。
这个投匦的方法确实简单有效,可是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不过我还是会去跟山长提一下。到时能不能成你都别再参与,就说是山长的主意。”
柏灵于怕姜瑜会因此被人记恨,只能拉上山长做垫背的,姜瑜心里很是感动,回道:“多谢师长关怀,磒瑾都听您的安排。后续的事情也不会再管。”
柏师长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他几句就回去了,陶山长听完姜瑜的计划后觉得很是不错,立马召集所有夫子探讨此事。
姜瑜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文惠帝对于他的身份产生怀疑,当然这是后话了。
“山长,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况且姜瑜他不过是个学生罢了,哪里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要是真的这么做,山下书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对啊,虽然这段时间我们做夫子的辛苦了些,但随便更换夫子,若是这些学生们不适应怎么办?乡试没剩下多少时间,若是有学子发挥不好,这个后果谁能承担?”
这位夫子的话引起了一片赞同的声音,那些有意赞同的人也就不敢说话了,陶山长一直沉默不语,柏灵于看情况不对,只能帮忙解释。
“诸位莫急,其实大家的顾虑山长都想过了,今日叫各位前来,也是想让你们听听为何这么做的原因。
离乡试确实还有近半年的时间,但诸位真能坚持下来吗?最近的上课时间不断延长,课后也被学子们占去。
或许咱们这些年纪轻些的还能坚持,但有几位夫子已经难以承受如此高强度的教学压力了。”柏灵于看向那几位年老的夫子,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而且,大家也看到了姜瑜提出的建议,我认为值得一试。”陶山长终于开口道,“让其他国子监的先生来授课,不仅能让夫子们得到休息,还能让学生们接触到不同的教学方式。至于效果如何,试过便知。”
陶山长的话让一些夫子开始思考,毕竟他们也确实感到疲惫不堪。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国子学的先生?”一位夫子不服气道。
“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借鉴他们的经验,取长补短。”柏灵于说道,“若效果好,我们也可以学习改进;若不佳,再恢复原状便是。无需过于担忧。”
“真是胡闹!姜瑜那个半大小子没见识瞎说就罢了,您作为一院之长居然也跟着瞎掺和,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的!”这位韩夫子气愤的直接起身离开。
柏灵于刚想去劝一下,但陶山长示意不用阻止,他看向其余人道:“既然剩下的人没有跟着出去,那咱们就把此事定下来吧。”
经过一番讨论,多数夫子最终表示愿意尝试。于是,陶山长决定邀请国子监的先生来书院讲学。
第二天,陶山长就将此事通知了所有学生,让他们用投匦的方式决定是否要这么做,因为林雨和祁元早就提前打了预防针,所以到没有很激烈反对的声音。
虽然有些学子对于此事有些抵触,但是能够投票选择确实很有吸引力,所以这次全书院的学生都积极的参与了。
而且是匿名投票,所以没有什么压力,一切都随自己的心情,书院的学子们很是兴奋,这次的事情是打着以山长的名义举行的,姜瑜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引火上身。
投完票后,由两位夫子现场唱票,众人突然紧张了起来,看着同意和反对的人数很是接近,气氛也很是焦灼紧张。
好在结果和姜瑜期待的一样,同意的人占多数,此事也就确定了下来,韩夫子知道这个结果后很是不服气,直接冲到台上一个个检阅起来。
“你们这帮投同意的人真是愚蠢至极!韩夫子一边翻阅着,一边怒斥道:“你们可知此举会给书院带来多大的风险?若是因此影响了尔等的学业,将来又如何考取功名?”然而,在场的学生们并没有被他的斥责所吓倒,反而纷纷站出来反驳。
一位学生说道:“韩夫子,我们相信山长的决策。况且,国子监的先生来此讲学,对我们也是一种难得的学习机会。”
另一位学生也附和道:“对啊,夫子,我们并非盲目跟风,而是真心希望能借此提升自己的学识。”
面对学生们的坚定态度,韩夫子气得胡须颤抖,但却无法改变投票的结果。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拂袖而去,口中还喃喃自语道:“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尽管如此,陶山长还是决定按照计划行事,邀请国子监会的先生来讲学。
这位韩夫子走到姜瑜面前,‘哼’了一声,指着他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自从你进了我们书院,很多规矩都被改了。
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你而起,要是真有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勿任聪明,反为智。我听过关于你的传闻,但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比得过杨大人去。
我就等着看看,你这次乡试会考成什么样子!”
姜瑜并没被韩夫子的话影响到,反而心平气和地说:“磒瑾不敢与杨大人比较,但这次乡试学生到是有些信心。
在此也就多谢韩夫子的期待了,您也无需生气,这次事情的结果便是民心所向,哪里是学生一人能够操控的。
夫子太看得起学生了,亭亭山之上,俯瞰万物,方知天下之广,而视听始开。
只有眼界开阔,方能更好的理解众生,找到自己的位置,学生也不过是知其一二罢了。
您也应该明白磒瑾的意思,夫子比学生见多识广,过桥颇过余路。理应更加心胸宽广,今日之事却有诸多顾虑,实在令学生不解。”姜瑜不卑不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