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棠心神一晃,午后阳光有些刺眼,不过她稳住心神,对方并未也真心想娶她。
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周围,天空阴沉了起来,像是要下雨一般。
她轻轻回眸,俯身拨动池塘里的水,“崔先生不也如此。”
随即崔时序应声一笑,“果然阮小姐心思细腻,在下的确没办法才随父亲过来。”
眼前的女子心思细腻,玲珑温婉,眼波流转,将会轩楼做到今日,也有自己的手段。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阮宜棠盯着他,“崔家和温家的婚事不好拒绝。”
崔时序则是摇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这世上已经没有我想娶的人,只是父母难为。”
四下一片寂静,她感受到了崔时序淡淡的忧伤,“如若我拒绝,你父亲和奶奶都会难堪。”
崔时序忽然靠近她,“你想知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猛然她睁大眼睛,才发现两人拱桥对面的松园阁楼上正开着一小窗。
陆珩礼紧紧盯着两人的动作,目光起了一片朦胧的雾气,有一股淡淡的不悦。
温舟山挑完东西才看着他站在窗前,“阿礼,你看什么。”
“没什么。”他拿起手边一套茶具,又不动声色关上窗户,“听说崔先生爱喝茶。”
温舟山一看自己手中白色的笔筒,“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这小棠和时序也挺般配,如果八字差不多这事就定了。”
陆珩礼没有说话,只是下一刻手滑了一下,茶具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温舟山不禁有些惋惜,“这…还是拿笔筒吧。”
他走出阁楼之时,阁楼外下起雨,许久站在那里,目光沉沉,“您要成孤家寡人了。”
温舟山突然想到自己身旁就剩这一个丫头了,若是她嫁出去可不就是孤家寡人。
等回到客厅,吴叔已经回来。
陆珩礼走进去坐在老太太左侧,目光不太好看。
魏姨看着这动静,不由得嘿嘿一笑。
老太太果然看得准,眼光毒辣。
两人回去的时候,阮宜棠悄悄看了一眼他,他似乎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么。
吴叔打开信封,将远宁大师给的回信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打开信封发现上面没有字,魏姨又递给崔寒玉。
崔寒玉好奇说道:“远宁大师何意。”
吴叔忽就想起从平安寺离开的时候,大师看到阮宜棠的生辰眉头一皱,“姑娘命中有祸,须八字命硬之人。”
他当时心想这是说温家与崔家的事不成。
远宁又补充道:“小姐过了灾祸,会一辈子平安顺遂。”
吴叔将这些缓缓说出,崔寒玉笑容瞬间戛然而止。
他是做生意的很信风水之说,凡事讲气运。
他连忙说道:“看来是崔家配不上阮小姐。”
老太太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装作不高兴,“寒玉,你是说小棠不够进你们崔家门槛。”
崔寒玉心一横,温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而这阮宜棠就是唱曲的,如若不是当年温家对崔家在生意上有过帮助,他会直接走开。
“老太太这话说的,阮小姐命中克夫,谁都不敢娶她。”
大厅气氛静得可怕,陆珩礼观察一切,看到小姑娘未因此难过。
沉闷之中,这里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一道不寒而栗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
“世叔,当陆家是死的。”
阮宜棠回头,明净的窗户下,淡淡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清越的侧脸,正向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