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予哥!”
刚踏出主厅,顾玉珠一脸雀跃拉着蓝黛快步追上沈清予。
“明天你休假,带我和黛黛去马场转转吧?”
沈清予抬手甩开顾玉珠,“少拉拉扯扯,我明天没空。”
顾玉珠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不是昨天才跟冯夏瑶分手吗?怎么就没空了?”
这一声嚎出来,整个回廊的人都看了过来。
沈清予吊儿郎当的脸上怔愣了一秒,下意识往姜花衫的方向看去,刚转头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好气点着顾玉珠的脑门敲了敲,“以后我的事你少打听。”
顾玉珠捂着额头,“这还用打听吗?冯夏瑶昨天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逢人就说你给了她三百万分手费。”
沈清予,“……”
姜花衫目光在沈清予和蓝黛之间转了转,转头往内院走去。
傅绥尔原本还想跟着吃瓜,回头见姜花衫都走远了,立马追了上去。
“衫衫,等等我。”
沈归灵和沈兰曦神色寻常,仿若没事人一般转身走出阆苑。
沈清予咬着牙没回头,等身后的脚步声渐远才冷笑出声,“下次再敢不分场合乱说话,别怪我削你。”
“我没乱说,是……”
“阿珠。”蓝黛赶紧拉住顾玉珠,“冯小姐昨晚喝多了,酒后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沈清予扯了扯嘴角,“酒后吐真言,她说的没错。”
蓝黛从未被人用如此犀利的眼神审视,一时有些错愣。
沈清予懒得再浪费时间,转眸看向沈眠枝,“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要是老太太问起来,就说我有厌蠢症,跟她孙女沟通不了一点。”
“你!”眼看着沈清予头也不回走进内院,顾玉珠气得直打哆嗦,“明明是他自己花心,怎么还来怪我?黛黛!沈清予脑子有问题,你还是别考虑他了。”
蓝黛皱眉,尴尬看了沈眠枝一眼,又气又急,“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眠枝默默看着地上的影子。
*
夏风拂面,庭院已经有了蝉鸣。
沈清予站在回廊下,呆呆看着菊园方向,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往前一步,低头默默回了梅园。
顾赫看出自家少爷心情不好,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少爷,您怎么了?”
沈清予斜睨了他一眼,顾赫会意立马闭嘴,小心跟着沈清予进屋。
沈清予脱下外套,解开领口,语气随意,“老太太年前是去了西湾养病?”
“是。”顾赫点头。
“我记得老太太和西湾蓝家交情不错,北区的度假山庄蓝家占了一半股份?”
顾赫一时拿不准沈清予想干什么,斟酌着点头,“是。蓝家老太太与我们老太太是几十年情分的手帕巾,两家一直有生意往来。”
沈清予沉吟了片刻,靠着躺椅假寐,“去查查西湾蓝家的底细。”
顾赫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己逾矩立马应下,转身出了房间。
沈清予斜靠着软枕,闭目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咒了一声,抬脚踹向茶几。
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沈归灵一句把心思藏好,让他羞愧难当,为了遮掩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变态心思,他只能强逼自己转移注意力。
骑马、射击、极限运动,所有他能想到可以消耗自己的他都挨个尝试了一遍,每当他觉得兴趣已经转移时,一回家就功亏一篑,这让他十分挫败。
迫于无奈,他只能把这种心思归结为生理冲动,为了打破这种身体欲望的不平衡,他试着正常恋爱,一开始还挺正常,可随着对方的要求越来越多关系变的有些不正常。
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是来转移目标的,不是被别人消遣的,所以一旦有女生提出超出边界的要求,他立马就会分手,当然,对于帮助过他的女生他也从不吝啬,高额的分手费让他获得了鲸港最佳前男友的桂冠。
现在就连关鹤看见他都忍不住拜服叫哥。
“……真是自作自受。”
沈清予仰着头,捂着自己的眼睛,现在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
相较于沈清予的防守,沈归灵就坦诚的多。
他先回屋洗了个冷水澡,又跑去阳台吹了会风,等到头发半干才不紧不慢走出竹园。
雷行趴在院墙上偷偷观望。
菊园九点落锁,张茹打着哈欠正要插销,院外适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
张茹小声嘟哝,推开一条缝隙,见是沈归灵立马拉开院门,“阿灵少爷,怎么是您?这么晚了,您找姜小姐有事吗?”
沈归灵眉眼清澈,“衫衫睡了吗?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着便往绣楼看去。
张茹一听说是“很重要的事”立马让出一条路,“没睡没睡,姜小姐是夜猫子,没过十二点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阿灵少爷你上去吧。”
今天但凡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让张茹卸下防备,但偏偏沈归灵可以。
一年前,一群海寇劫持了A国内海一艘货船,并绑架了船上的二十名船员。
当时沈归灵恰巧就在南湾舰队执行任务,海寇不知从哪听说了沈归灵的身份,提出以沈归灵一人换二十人。
学校和沈家都不同意,勒令沈归灵回港,沈归灵不但不服从,还劝说南湾舰队执行官共同抗命,与海寇达成了交换协议。
交换人质后,海寇立马提出要十亿赎金,就在沈家准备拿钱换人时,海寇老巢突然起火暴露行踪,南湾舰队不费一兵一卒横扫窝点。
沈归灵从一片火海中死里逃生,逃出来时肋骨断了三根,肺部重度感染,在医院治疗了三个月。
记者采访他时,他脸上嘴角到处都是血口子,明明是破败的一张脸却因为眼底的温柔让人觉得他强大的不像话。
张茹目送着沈归灵上楼,一脸感叹,“有阿灵少爷这样的哥哥,真是姜小姐的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