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直都挺瞧不起德妃的。
没太好的家世,容貌不算出挑,能混到妃位上,也不过是命好,诞下了二皇子。
她大概自己也知晓自己没有太多可依仗的人脉和后盾,因此一直都谦和谨慎,或许是偶尔会有些小心思,却也不敢算计太过。
像之前德妃护着福昭仪,就是想着借福昭仪来固宠,在后宫里形成自己的势力。
可她百般照拂,福昭仪却也不领情,嫌她总带二皇子去抢皇上,这样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德妃是惯常做的。
所以,皇后并未太过将她放在眼里。
如今,大皇子出了事,她怀疑的只有淑妃,可正如她之前所猜测的那般,淑妃的娘家人与谢如墨同属公门,李夫人也关照着工坊,宋惜惜负责调查此事,难保会徇私。
她不能让宋惜惜包庇淑妃,要问什么,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问。
宋惜惜自是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便干脆坐下,问兰简姑姑,“福昭仪落胎一事,兰简姑姑可知晓些什么内情吗”
皇后一听宋惜惜这样问,误以为她果真是要包庇淑妃,登时暴跳如雷,“福昭仪落胎一事,与大皇子被谋害有什么关系你问这陈年旧官司作甚是想替淑妃开脱吗”
宋惜惜看着她近乎狰狞的脸,无奈地道:“微臣没有要包庇淑妃娘娘或者任何人,宫里有传言,说福昭仪落胎与长春宫有关,也有传言说与淑妃娘娘有关,微臣调查这些,便是为了查清楚是谁与大皇子或者长春宫结怨……”
皇后怒道:“那还用问吗就是淑妃,给她福昭仪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做。”
皇后像发怒的母狮子,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怒火,全部都冲宋惜惜撒去了。
宋惜惜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但见兰简姑姑眼神躲闪,满脸心虚,想来也不必问了,福昭仪的胎儿没了,应该和长春宫也脱不了干系。
她不是说福昭仪会谋害大皇子,只是肯定也要调查一下与长春宫结怨的人。
她起身说了句,“娘娘节哀,微臣告退了。”
“宋惜惜,”齐皇后用猩红的眸子盯着她,“本宫再说一句,如果你敢包庇淑妃,本宫会不惜一切毁了你,刚才赏你的那巴掌,是给你的警告。”
宋惜惜本已转身,听得这话,她顿了顿,转头看着皇后,问道:“皇后为什么认定是淑妃做的”
皇后声音冰冷,“除她,还能有谁她恨极了本宫。”
“她为何恨您您一无宠,二失了皇子的抚养权,三连皇后之权都无法行使,微臣想不明白她恨您的原因。”
宋惜惜这话是诛心了,她一开始并不想这样说,但自打她踏入这宫殿,皇后就没问过大皇子。
皇后果然脸色骤变,狂怒与羞愤一同涌上,使得她理智全无,“因为本宫生的是嫡长子,她和三皇子永远都要低本宫一等,她谋害福昭仪的胎,却畏畏缩缩,那就本宫来出手,本宫下的手,让她担了罪责,她心知肚明,但本宫带人去打砸她的桂兰宫,她只能受着……”
“娘娘!”兰简姑姑猛地喊道,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皇后喘着气,一张脸怒红不已,“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早就查到了,否则怎么会来长春宫问”
宋惜惜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皇后,如果真是淑妃做的,你就是帮凶。”
皇后闻言,脸色陡然煞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瘫软在兰简姑姑身上,急急喘了口气,却虚弱无力,泪水急涌而出,“不,不是,本宫不是帮凶……”
她从来都没想到过这点,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