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刘陵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馆陶公主府的客厅,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并未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她稳步走到早已备好的轿前,一名丫鬟乖巧地掀起轿帘,待她进入轿内后,轻声问道:“请问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
刘陵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道:“去平阳公主府。”她的声音干净而清脆,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随着她的命令,轿夫们抬起轿子,沿着街道向平阳公主府进发。
坐在轿中的刘陵回想起刚才与陈蟜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如潭水,嘴角微微抿起,显示出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她那双洁白如玉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当刘陵拜别馆陶公主要离开时,那个被她深深吸引的蠢货陈须本欲起身相送,但馆陶公主的一个眼神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坐了回去。
而那个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陈蟜,则稳稳地坐在原处,丝毫没有要出来送行的意思。
刘陵回忆起自己曾多次试图诱惑陈蟜,但每次都未能引起他的注意。这种冷漠和无视让她感到挫败和困惑,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洁滑腻的脸蛋。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有那么一瞬间,刘陵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人老珠黄了。
她又拿出轿里的铜镜照了照,瞬间又恢复了信心。哼!不懂得欣赏女人的毛头小子罢了。
立场决定态度,还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她曾跟随父王来到馆陶公主府上做客。那时候的馆陶公主对她十分亲切,犹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呵护备至。
当时,馆陶公主府里大摆宴席,宾客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而如今,当她再次登上馆陶公主府的大门时,待遇却截然不同。不仅没有大摆宴席,甚至连一杯茶水都没有被送上。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之前先去拜见了平阳公主,引发了馆陶公主的不满。馆陶公主可能认为淮南王一系已经投靠了卫皇后,不再是陈氏一脉的亲密朋友和盟友了。
俗话说:鱼肉和熊掌不可得兼。世人皆晓趋利避害,若要选择,自是偏向于有利可图之人与事。
所以,当面对抉择时,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拥有儿子且其儿子还是皇太子的卫皇后一系;而不会有人愿意选择投靠没有子嗣、前途黯淡无光的陈皇后一脉,除非这人脑子进水了。
再说那个可恶的陈蟜,居然敢对本郡主的美貌熟视无睹,简直就是瞎了眼!哼,不过,拜倒在本郡主石榴裙下的男人多如牛毛,也不差他一个,本公主并不稀罕呢。
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男子汉,就算对本郡主没意思,也应该给本郡主留点面子吧!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不仅一点面子都没留给本郡主,甚至还觉得今天能来见本郡主一面,已经是给足了本郡主天大的面子。
想到这里,刘陵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在陈蟜那张俊美的脸上狠狠地抓上两把,以泄心头之怨。
半个时辰后,一顶小巧精致的轿子缓缓停在了平阳公主府门前。随后,身着华丽服饰的刘陵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径直走进了府邸。
然而,她并未在府上停留太久,很快便又被平阳公主刘娉和平阳侯卫青亲自送了出来。
平阳公主府前院,刘陵向着刘娉和卫青微微俯身行礼道:“多谢姐姐和姐夫相送,小妹这就先回去了。”
刘娉赶忙上前拉住刘陵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妹妹从中周旋,这才让周家免去一劫,去病也没有丢太大的颜面。姐姐在这里真心感谢妹妹了。”
刘陵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地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你可是我好姐姐,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再说,若日后妹妹遇到了什么困难,姐姐难道还能坐视不理吗?”
平阳公主刘娉听了这话心思微动,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她看着刘陵,轻声说:“妹妹放心,你姐夫已经下令严查淮南国来人了。只要雷被一露面,我们马上就会派人去通知你。”
卫青在旁边微微点头,他虽然没有说出什么保证的话,但是刘陵相信严查雷被之事,卫青已经放在心上了。
“多谢姐姐姐、姐夫挂念这些琐事,小妹谢过了!”刘陵向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行了一礼。接着又向送出来的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等人点点头,就转身上了轿子。
刘陵一行人,在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等人的注视下,一路出了平阳公主府。
“卫青,你觉得她如何?”平阳公主看着远去的刘陵问道。
“很聪明的女子,可惜……”卫青摇摇头说道。
“是啊,可惜啊……”平阳公主也叹息道。
“不过,她既然能成为淮南王的女儿,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卫青说道。
“嗯,希望她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平阳公主说道。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卫青说道。
刘陵坐在轿子里,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来长安,她本来想将雷被捉回淮南国,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她知道,要想在长安便宜行事,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而现在,她还远远不够。
回到住处后,刘陵立刻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她决定先派人去调查雷被行踪,同时也要加强人手对长安城门的监控。此外,刘陵还打算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结交更多的权贵,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不让雷被越雷池一步。
刘陵走后,时间不长,平阳公主府里有管事去了一趟馆陶公主府,似是和馆陶公主府达成了什么约定。
不久之后,馆陶公主派一名家丞去了廷尉府,送去了馆陶公主的一封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