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月光如水,洒向大地,未央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御书案上,大小不一的竹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宛如一座小山丘。
皇帝刘彻正襟危坐于御书案之后,微微俯身,手中的毛笔犹如灵动的蛟龙,在竹简上刷刷点点地舞动着,仿佛在谱写一曲壮丽的乐章。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静谧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皇帝专注地书写着,似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一名身着绣衣的使者悄然踏入殿门,脚步声轻如鸿毛,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缓缓走到御书案前,双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事奏报。”3
绣衣使者低着头,俯身伏地,静静地等待皇帝的询问。
大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使得整个场景显得威严而庄重。在绣衣使者的声音落下后,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皇帝刘彻继续全神贯注地书写着,仿佛没有听到使者的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写完一段文字后,皇帝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的作品,确认无误后才将笔轻轻放在砚台上。
他抬起头,犀利的目光投向眼前跪着的绣衣使者,嘴角微扬,散发出一抹淡淡的自信。
使者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但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皇帝轻声问道:“说吧,何事要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绣衣使者微微低头,语气恭敬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从廷尉府传来消息,陈氏和周家和解了,已经从廷尉府撤走了诉状。”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眉头微皱,他低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哦?此事居然如此轻易解决?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衣使者连忙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据说是淮南王之女刘陵郡主从中周旋,从中牵线搭桥让陈氏和周家达成了和解方案。”
皇帝刘彻闻言,目光闪烁着思索之色。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位淮南王的女儿刘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她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促成陈氏和周家的和解,其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随后问道:“淮南王之女刘陵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城,她是来做什么来了?”
“回禀皇帝陛下,据平阳公主府里和馆陶公主府里传出的消息相互印证,淮南王之女似乎是为了找人而来。”
“找人?何人?”皇帝刘彻目光中浮现好奇之色。
“据说是“淮南八公”之一,在淮南国中平素声名卓着的中郎雷被。”
绣衣使者感受到了皇帝压迫的目光,额头上冒出冷汗,连忙接着说道:“据说那雷被追求淮南王之女刘陵郡主不成,被淮南王斥责一番之后怀恨在心,他就离开淮南国,欲到长安城要构陷淮南王,说他心有异志!”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呐!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他在长安城都听说过淮南王礼贤下士,素有贤名。
哼!一介诸侯王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而且那淮南国富庶,人口众多,想必兵力也很强盛吧。
经历过“八王之乱”后,长安的皇帝对全国各地的诸侯王都异常的警惕。
当今皇帝刘彻也不例外,他眼神锐利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绣衣使者,问道:“上次说淮南王可能来了长安城,可有后续的消息?”
绣衣使者的心脏突然漏跳了半拍,上次邀功心切,把未证实的情报不小心说了出来。虽然多日过去,但是还没有查到淮南王在长安城的踪迹。
现在皇帝陛下问起,绣衣使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皇帝陛下,臣无能!没有查到淮南王的踪迹。”
皇帝刘彻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绣衣使者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额头磕得砰砰作响。
“回去后好好查一查,那淮南王到底来长安没有?”皇帝刘彻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淮南王真的来到了长安城,那他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是想密谋图谋什么不成?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不禁心生警觉,决定加强对淮南王以及淮南国的监控和调查。
见皇帝陛下只是呵斥了一句,并没有深究,绣衣使者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不敢怠慢,高呼:“臣谨遵皇帝陛下圣命!”
绣衣使者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完成任务,那等待他的将会是严厉的惩罚。
所以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但他还是要尽快寻找新的线索,争取早日确定淮南王是否在长安城。
而此时的皇帝刘彻心中也十分失望,他知道找不到淮南王的踪迹,会让他失去一个重要的机会。但他又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整个大局,让诸侯王对朝廷同仇敌忾。于是他决定暂时放下此事,待来日再做计较。
随后,皇帝刘彻把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陈氏和周家的那一桩退婚案上。“陈氏撤去诉状,她们和周家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刘彻想看看这个案子到底能演变成什么地步,是否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毕竟,这涉及到两个大家族的利益,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同时,他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朝廷官员们对此事的看法,以便更好地掌握局势。
跪在御案之前的绣衣使者,听到皇帝又问起陈氏和周家之间的退婚案,精神一振,“回禀皇帝陛下,据传回来的线报说:陈氏提出:周家必须另嫁一嫡女给陈须为妻,并赔偿陈须名誉损失费白银十万两;良田百倾。”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心想,这馆陶公主一家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这样也好,让周家吃些苦也好,省得一些人不计成本地向某些势力靠拢,打破了朝廷里各个势力之间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