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尹齐干净利落地放弃了对胡途死因的追究。这其中既有皇帝陛下明确的旨意作为压力,又有凶手陈蟜的特殊身份让他感到忌惮。
从表面来看,这起事件似乎只是长安城门守将、百夫长胡途拦住陈蟜不让其进城,但实际情况可能更为复杂。尹齐身为久经风雨的老臣,敏锐地察觉到此事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猫腻。
他深知宫廷斗争的险恶,特别是两宫之间的纷争。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他决定置身事外,不参与这场争斗。毕竟,对于他来说,保持中立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长安城守门的士兵抬着胡途的尸体从中尉府出来,他们暗自道一声:佼幸!
当时要是和百夫长胡途一意孤行,现在他们可能也和胡途一样成为了一具尸体,就连烧埋银子都没有,甚至惹祸上身累及家人。
陈蟜回府的第三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忽然,一个长门宫的小内侍来到了公主府前,他身着宫廷内侍服饰,神情恭敬地站在门前等待。
当陈蟜看到这个小内侍时,他不禁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迎了上去。
小内侍见到陈蟜后,立刻上前一步,深施一礼,恭声说道:“见过国舅爷。”
陈蟜连忙还了一礼,微笑道:“不知内官到来,所为何事?”
小内侍语气谦卑地回答道:“回国舅爷的话,娘娘言称有事和国舅爷相商,请国舅爷随咱家一行长门宫。”
听到这话,陈蟜心中微动,姐姐陈阿娇让小内侍前来邀请自己前往长门宫,必定是有重要事情要与自己商议。
于是,他微微点头,温和地说:“既然姐姐相召,左右无事那我便随你前去长门宫吧。”
说完,他转头对身后的官事吩咐道:“你和公主说一声,本驸马去一趟长门宫。”
说完,他召来马夫,牵过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踩蹬上马跟随着长门宫的小内侍一同出发。
一路上,他们穿过绿意泛黄的林荫道,终于抵达了长门宫。
陈蟜下马后,将马交给了身边的侍卫,然后跟着小内侍往宫门走去。刚走到宫门之前,陈蟜就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今天,长门宫外的守卫士兵比平常多出许多,而且其中还有很多穿着皇城铁铠的禁卫。
难道是皇帝刘彻来了吗?陈蟜暗自揣测,同时也提高了警惕。毕竟,在这皇宫之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小心无大错。
陈蟜在长门宫外等候了一段时间,终于听到宫中传来让他觐见的声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迈步走向宫内。
当陈蟜来到御阶之前时,看到了宝座之上坐着的皇帝刘彻,便知自己在宫门外猜想的不错,今日并不是姐姐陈阿娇要见自己,而是皇帝刘彻要见自己。
此时姐姐陈阿娇陪着皇帝刘彻坐在一旁,眼神温柔的看着弟弟陈蟜走了进来。
“微臣见过皇帝陛下!见过皇后娘娘!”陈蟜止步于御阶之前,低头躬身行了一礼。
“免礼,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陈蟜束手而立,等候皇帝刘彻的问话。
陈阿娇和皇帝刘彻交流了一下眼神,转过头来,看向御阶之下束手而立的弟弟陈蟜,开口说道:“蟜弟,今日相召,本宫替皇帝陛下有几句话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陈蟜恭敬的回禀道:“娘娘请放心,但有所问,微臣一定据实回奏。”
陈阿娇微微点头,面色严肃的问道:“今秋对匈奴人的防守反击之战。你愿意领兵如东线战场,还是西线战场?”
陈蟜听到姐姐陈阿娇替皇帝刘彻的问话,心中就明白了,皇帝陛下有意让他独挡一面,但是还没决定让他去哪一路战场。
“还是微臣在皇帝陛下面前曾说过的那句话:臣是大汉的一块砖,皇帝陛下想将微臣放到哪里,微微就去哪里。”
其实陈蟜有意去西面战场,因为东面左贤王於单今年春季已经被他打残,今年秋季无力南下,除非大单于伊稚斜率军增援。
匈奴人的王帐军还是颇有战力,陈蟜也不愿意直面其锋。
西面战场的局面就好多了,最多是右贤王的部队和其他杂王的一些乌合之众,很容易对付建功立业。
陈阿娇对弟弟陈蟜的回答很满意,眼神更加的柔和了。皇帝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这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表现。
她转过头去,面向皇帝刘彻,想看一看皇帝刘彻有何指示。
皇帝刘彻对陈蟜的回复也挺满意,心里很是舒服,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陈蟜?”
陈蟜连忙恭敬地回答道:“臣在!”
皇帝刘彻看着陈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然后缓缓开口问道:“朕来问你,若是你统率西线战场,你需要多少的兵力?”
陈蟜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好机会,于是沉思片刻后,认真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若是让为臣去西线战场,少则三万兵力,多则五万兵力。”
皇帝刘彻听到这个数字,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三万到五万兵力之间的差距可不小,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少则三万兵力;多则五万兵力,你详细奏来。”
陈蟜听出了皇帝刘彻的疑惑,连忙拱手一揖,然后解释道:“回禀皇帝陛下,若是防守匈奴人来犯,那为臣只需三万兵力即可;可若是防守反击攻取河西走廊,则需要五万兵力。”
皇帝刘彻眼睛一亮,情绪明显高涨,他明白了陈蟜的意思,但还是继续追问:“那么你觉得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匈奴会派多少兵马过来呢?”
陈蟜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启禀皇上,根据目前的局势来看,匈奴人可能会派出不少于十万大军前来西线。”
皇帝刘彻脸色微变,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看向陈蟜,语气疑惑地问道:“右贤王今年春季已经被击败,他凑不出十万大军吧?”
陈蟜明确地回答道:“启禀皇帝陛下,在西线战场,匈奴人可不止右贤王一家独大,还有浑邪王和休屠王这两大部落,他们两大部落聚兵七八万也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