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狄仁杰三人来到,仵作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启禀大人,验尸完毕。”
“仵作,你说说看。”
“死亡男子,二十五六岁上下年纪,身穿灰色袍服。面部浮肿,鼻子和嘴里有一些血丝,没有其他外伤。死亡原因是溺水后,窒息而死。”
“鼻子和嘴里的血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以上出血现象也是溺水时,不能正常呼吸所致。”
“原来如此,你继续说。”
“死亡女子,三十四五岁上下年纪,外面穿着斗篷式雨衣。死亡症状和灰衣服男子相同,均无外伤。死亡原因都是溺水后,窒息而死。”
“死于何时?”
“死亡时间是十一天前,酉时五刻到酉时七刻之间。”
李文扬记性好,随即插了一句,“和青竹林案的紫袍男子,死于同一天。”
狄仁杰心想:“青竹林的紫袍男子死于酉时一刻之前,金文郎在竹林躲了一会儿。天擦黑时,走出青竹林,必有凶手跟着,然后在木桥上,将金文郎推入桥下。”
想到此处,狄仁杰走到灰衣服的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核对。
随后,又检查了红衣服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
狄仁杰站起身来,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
“李文扬,命衙役将尸体抬到木桥那里。”
“是,属下遵命。”
李文扬领命,安排四名快班衙役抬着那具尸体,离开了现场。
站了一会儿。
狄仁杰、郑武、狄浦和仵作跟着前往木桥。
狄仁杰走到周青山旁边,“周青山,十一天前,酉时五刻到酉时七刻之间,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周青山回忆了半天。
“小人记得,那时候天色已晚,不是在乞讨。嗯,早早回了瓦砾村,吃了一顿饭,就休息了。”
“谁人可以作证?”
“瓦砾村的老乞丐和几个流浪汉都可以作证。”
一阵子沉默过后。
狄仁杰吐了一口气,看向狄浦,“狄浦,立即将死者带回县衙,然后你和和金龙负责认尸事宜。”
“是,属下遵命。”
狄浦拱了拱手,指挥五名快班衙役抬起两具尸体,离开现场。
狄仁杰转头看了一眼李文扬和段诗雨,“李文扬、段姑娘,你们立即前往瓦砾村查证周青山的话,看看他所说是否属实。”
“是,属下这就去。”
李文扬和段诗雨拱手领命,转身离开了。
狄仁杰转身看向郑武,“郑武,你和六捕快负责沿路查访,争取找到目击者。”
“是,大人。”
郑武应声领命。
狄仁杰一声令下,“将周青山带回去。”
随后,狄仁杰、郑武、仵作和衙役小六,带着周青山离开木桥。
常乐县衙,二堂。
约莫过了不到三盏茶的工夫。
五名快班衙役将两具尸体放到县衙门口,盖上白布,然后返回三班房。
狄浦前往三班房,通知金虎负责认尸事宜。金虎立即安排壮班衙役,看守尸体。
待狄浦回到二堂时,狄仁杰和仵作也已经回到二堂。
在书案旁,仵作坐下,拿出纸笔,开始书写验尸记录。狄浦跟着坐在仵作旁边,拿出新的纸笔,书写认尸告示。
过了一会儿。
仵作写完验尸记录,告辞离开。
稍后,狄浦也写完了认尸告示。
不多时,衙役小六走进二堂,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启禀大人,周青山已经押回大牢。”
狄仁杰微微颔首。
随后,郑武和衙役小六告辞离开。二人带着四名快班衙役,前去沿路访查目击者。
这时候,县尉卢天庆和衙役小五进来禀报赋税收缴情况。
狄仁杰看向衙役小五,“小五,将这四份认尸告示贴在四个城门口。”
“是,属下这就去。”
衙役小五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二堂。
“大人,可以让金文郎的妻子——金花氏,认一认死者。”狄浦看向狄仁杰,“如果灰衣服的死者是金文郎,那红衣服的妇人也许是金文郎的姘头。”
“不错,有这种可能。”狄仁杰看向狄浦,若有所思,“狄浦,你去传金花氏和张婶子前来认尸。”
“是,大人。”
狄浦拱手领命,转身出了二堂。
见忙完了案子的分派,县尉卢天庆将具体的皇粮赋税征缴作了禀报。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四个城门都贴了认尸告示。不少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两个死者的关系。
兵分三路,先说狄浦。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
几经打听,狄浦驾驶马车,带着两名衙役来到金文郎家门前。
三人下了马车,敲门进去,狄浦冲着屋里喊了一句,“金花氏,在家吗?”
金花氏走出屋子,连忙见礼。
狄浦看向金花氏,“金花氏,跟在下去一趟县衙,认一认你的丈夫。”
金花氏面露疑惑,随即反问,“认一认,他没有自报姓名?”
“去了就知道了。”狄浦转身看向门外,“叫上张婶子一起。”
随后,狄浦三人带着金花氏和张婶子前往县衙。
常乐县衙,大门口。
临近中午时分。
“吁,吁——。”
狄浦猛地一拉马缰绳。
待马车停稳下来,狄浦和两名衙役陆续跳下马车。接着,他扶着金花氏和张婶子下了马车。
一行人来到停尸处。
狄浦上前揭开白布,露出灰衣服的死者。
金花氏脸色苍白,踉踉跄跄,紧走几步,来到尸体旁,看了一眼。
“啊——,当家的。”
金花氏突然感到一阵子头晕目眩,扑通栽倒在地。两名衙役上前救援。
张婶子后退一步,吓得脸色煞白,不禁张大了嘴巴。
狄浦看向张婶子,“这个人是金文郎吗?”
“是。”张婶子连连点头,“是他。”
“别害怕,再来看看这个人。”狄浦揭开另一块白布,露出红衣服的死者。
张婶子看了一眼,低下头不敢再看,豆大的汗珠侵上额头。
经过狄浦再三鼓励,张婶子逐渐克服心理恐惧。
反复辨认几次,均表示不认识红衣服的死者。
两名衙役掐了几次人中,金花氏缓缓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