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的工夫,金花氏便大叫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不多时,张婶子过来安慰,“侄媳妇,节哀顺便呐。”
狄浦走上前来,搀扶起金花氏,“金花氏,还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眼下重要的是找出真凶,替金文郎鸣冤昭雪。”
接下来,二人又劝解了半天,金花氏渐渐地停止抽泣。
狄浦看着金花氏,抬手指着另一具尸体,“那人和你丈夫死在一起,看看是不是金文郎的姘头。”
金花氏抬手擦了擦泪痕,缓缓走上前去,看着红衣服死者。
过了一会儿。
金花氏转身看向狄浦,摇了摇头,“民妇不认识。”
狄浦又问了一次,金花氏再次上前辨认,仍旧不认识红衣服的死者。
随后,狄浦将金花氏和张婶子带去二堂。
常乐县衙,二堂。
户房赵主事禀报完皇粮赋税账册,告辞转身走出二堂。
这时候,狄浦带着金花氏和张婶子进来,“大人,金文郎的家属已经看过两个死者。”
双方见礼已毕,狄浦把认尸经过说了一遍。
狄仁杰微微点头,看了看金花氏和张婶子,“二位乡邻,穿灰色衣服的男子是金文郎。穿红色衣服的妇人,你们都不认识,是这样吗?”
……
“是的。”
“大人,是这样。”
金花氏和张婶子先后点头确认。
狄仁杰想了想,随即安排衙役送金花氏、张婶子回去。
狄浦见与心中猜想不一样,随即看向狄仁杰。
“大人,难道红衣服的妇人并不认识金文郎?”
狄仁杰迟疑片刻,“走,带青竹林目击者乌尔山去认尸处,让他看看。”
说罢,狄仁杰起身走出二堂。
狄浦从牢房提出乌尔山,二人来到县衙大门口,让乌尔山前去认尸。
狄仁杰已经等在认尸处。
乌尔山不情愿地前去辨认。
片刻之后,他回到狄仁杰和狄浦旁边,“大人,在下说过,当时躲在青竹林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声音。”
“本官记得,你离开青竹林时,看到一个离开的模糊背影。看看灰衣服还是红衣服,哪个比较像?”
乌尔山回忆了一会儿,“似乎是穿着灰色衣服。”
“看来你看到的确实是金文郎。”狄仁杰低声自语,接着挠了挠头,“红衣服的人到底和金文郎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
狄仁杰看向乌尔山,“乌尔山,你可以回家了,但是要随叫随到。”
“在下告辞。”
乌尔山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兵分三路,再说李文扬。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李文扬和段诗雨来到瓦砾村。
几经周折,找到了周青山的住所。
二人走进破旧的院子,四处张望。
“您两位找谁?”老乞丐走出屋子,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陌生人。
段诗雨转头看向老乞丐,拱手施礼,“老人家,周青山是住在这里吗?”
“不错,是住这儿。”
“在下是县衙的李文扬,想向您了解点情况。”
“原来是官爷,请说。”
随后,李文扬问起了木桥断魂案子发生的时间段,周青山在不在家。
老乞丐想了想,“那天乞讨,他早早回来了,吃完晚饭,就休息了。”
李文扬和段诗雨顿感有些失落。
不多时,有其他流浪汉返回。问起周青山当时的情况,这些人回答的和老乞丐一样。
李文扬和段诗雨只得告辞返回。
兵分三路,再说郑武。
郑武和衙役小六沿着青竹林和木桥两个命案的路线,沿路查访。
走访了许多人,没有找到看到金文郎和红衣人的目击者。
常乐县衙,二堂。
未时四刻,离中午时分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李文扬、段诗雨和郑武陆续返回。
郑武先是禀报了两个命案现场沿路走访情况。接着,李文扬禀报了走访瓦砾村取证的经过。
一阵子沉默之后,狄仁杰喃喃自语,“木桥断魂命案发生时,周青山在瓦砾村。两个地方不近,看来周青山没有作案时间。”
狄浦叹了一口气,“嗐,难道周青山只是在木桥上捡了金文郎的翡翠观音吊坠?”
狄仁杰微微点头,“狄浦,把周青山带来。”
“是,属下这就去。”
狄浦拱了拱手,起身离开了二堂。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狄浦带着周青山走进二堂。
见礼已毕,狄仁杰看向周青山,目光如炬,“金文郎的死亡时间是十一天前,酉时五刻到酉时七刻之间。”
停顿片刻。
“周青山,你是何时捡到那块翡翠观音的?”
周青山回忆了一会儿。
“十天前,中午时分过后,当时打算去大郭村集市乞讨。经过木桥时,无意间看到那块翡翠观音挂在木桥断边上。见四下无人,就捡了起来,然后继续去集市乞讨。”
“你是木桥命案的第二天出现在木桥上的。”狄仁杰想了想,再次看向周青山,“周青山,你可以回去了。”
周青山愣了愣神,只一霎那的工夫,连忙拱手,“在下告辞。”
说罢,快速走出二堂。
狄仁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木桥断魂只怕是这样的。”
李文扬、段诗雨、郑武和狄浦都看向狄仁杰。
狄仁杰扫视一周后,继续讲述。
在青竹林休息时,金文郎侥幸捡到紫袍男子的贵重物品。
待到天擦黑时,金文郎离开青竹林。
一路上,他心情愉悦,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下。
在走到木桥之前的某个道路上,有人就注意到了金文郎手中的东西。
于是一路尾随。
在木桥上,歹徒跟上了金文郎,将其推入河中。
很快,金文郎溺水而亡。
然而金文郎的翡翠观音吊坠却挂在木桥边缘上。
这样一来,第二天去大郭村集市乞讨的流浪汉周青山,路过木桥时,无意中看到翡翠观音。
这才有卖给当铺的事。
后来,当铺掌柜转手给古董铺,被陪邻居买翡翠的金花氏发现。
木桥边缘的断边比较新,似乎是歹徒故意踢断的。目的是想让县衙怀疑是失足落水。
歹徒却忽略了金文郎携带着贵重物品,这样杀人劫财的可能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