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她,顾北域伤痛缠身,手上烫伤依旧紧抓不放,不顾自己安危,那份深厚情感让人震撼。
顾北域怔住,沉默未言。
秦翰林说:“今日受了伤,弟妹状态也不稳定,你们先休息,等康复了咱们兄弟痛饮几杯。”
顾北域点头,目送秦翰林离开医院……
他矗立于炼药堂边,凝视着沉睡中的清灵师妹,她只受了几道微不足道的火灼伤,可遍体通红的斑痕却令人心惊。医者已施以仙丹,应无大碍。只是北辰心中略显困惑,为何在熊熊烈焰中仍坚决救她出火海?
“北辰,你怎样了?”急迫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北辰扭头,杜文倩与沈岚匆忙入门。
杜文倩接到北辰受伤的信息,惊吓至极,直奔医府。北辰愣了愣:“娘亲,您怎么来了?”
“究竟是何人禀告的消息?”他目光冷冽扫向杜文倩身侧的助手。
助手微垂首,不敢对视北辰的眼神,他知道北辰定不想让杜文倩知道他的受伤,但这等大事如何敢隐瞒?
“还需问我知晓之事,难道你还要瞒着我吗?”杜文倩皱眉望着北辰,满眼关怀与忧虑。
北辰双手包扎得严严实实,衣袖中鼓起,显是也有创伤。“究竟发生何事?竟遭此磨难?”杜文倩尚未理清头绪,仅知北辰受了火烧,可他安好如初,怎能遭此一劫?顾氏宗府并未见火焰肆虐!
“只是偶发的小事故。”北辰缓缓回应。
“不许瞒我!”她皱紧了眉,目视昏迷的林清灵,“此事是否与此女子有关?”
北辰和林清灵均遭难,他却又意图遮掩,此事必与林清灵息息相关。
“娘亲,莫要忧虑,事情已处置妥当,日后定无忧患。”杜文倩皱着眉头:“北辰,随我走一趟。”
她收敛情绪,走向隔壁疗养室。北辰抿唇,唯有随之。
杜文倩坐于榻畔,看向北辰道:“此刻仅我俩,必须坦诚此事。若你不说,为母只能向警尊和小张询问。怎能儿子受苦,而为娘的却被蔽于真相之外。”
北辰无可奈何地点了头,道出了实情。
虽早已揣测此事与林清灵关联,杜文倩万没料到竟源于她前夫之手。
“此陆荣深着实狠毒,百年夫妻之情犹存,竟痛下杀手向同眠之人。”杜文倩颇为感叹,暗自叹道,林清灵命运不济,遇上如此恶人。
想到北辰之前的叙述,她作为女性不禁对林清灵感到些许怜悯。
“此刻陆荣深已被天道卫队抓捕,以恶意伤害他人、意图谋杀等多项罪名落网。加上他此前伪造静宜仙子的交通事故,定能令他身陷囚牢,不必再担忧他的侵扰。” 杜文倩眉间依旧紧锁,纵然怜悯北辰,但也更加确信要让他与林清灵分开。
“北辰,经历这般劫难,你还想与她同在?”
哪位为娘希望看见儿子受伤,尽管林清灵也是受害人,可她眼中的罪魁正是让北辰受伤的人。
“娘,这不是静宜的错。”
“如今我不想再指责她愚蠢或无知。明知前夫心怀恶念,居然还不设防地独自外出。”
“北辰,现下虽然陆荣深被捕,但他父仍在世间。妻子及独子逐一囚禁,且幼子大概率遭长年限罚,你道他会如何看待?”
“上者败行下亦随之,一家人必有同样的心性。林清灵的前夫与婆婆如此狠毒,那陆荣深之父又能善良几何?”
“北辰,和她分手吧,我愿你免于任何伤害。”
“娘,不至于如此严重。是为父疏忽了。早间静宜已请我为其安排两位守卫,是我还未行动。”
杜文倩愁眉紧皱,心中五味杂陈。她一提林清灵的不是,北辰立马为之辩解,她明白,现在北辰的心全系于林清灵,无论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她感到无奈,若是起初强烈反对二人在一起,是否会省却今日诸多烦恼?现今北辰和小晴两子,着实令人头疼。
突如其来的眩晕令杜文倩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倒。北辰惊悸,不曾料及杜文倩会突然晕倒,急忙去扶持,臂伤牵动,痛楚瞬间漫延。
还好杜文倩身在卧榻,倒下无大碍。北辰连忙喊过医师,沈岚闻讯,急速赶来。经检查后,杜文倩输了液。年岁已高,即使保养有佳,但老年人常有的毛病总难免。之前因北辰受伤的消息忧虑焦虑,此刻对话又不顺心,血压陡增,此时正在治疗降低血压。
目睹陪伴于榻边的北辰,杜文倩内心无比辛酸。
她握住北辰的手臂,微弱地叮嘱:“北辰,长大成人,我从未强迫过你任何事,但她并非你良配,听母亲之言,与她分离吧。”
“娘亲……”
“无需多言,娘不想听。”
杜文倩别过脸去,此是三十余年来第一次拒接与北辰沟通。北辰紧闭双唇:“娘亲,你好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