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转身离开疗养室,明白此刻杜文倩也不愿见他。邻房,林清灵依然沉浸在梦境中,北辰坐在床侧,不自主地抚触她的脸庞……
雪白的颜面上交错着伤痕,点点红疹映入眼帘,咽喉处的伤痕已被医师包扎,绷带下面渗出淡淡的血色。顾北海心头一阵痛彻,指尖在林冰清的脸庞轻轻描绘,如同抚平心中的疮疤。
杜文琴多次劝他与林冰清分开,然而他的心意未曾动摇。起初留住林冰清身旁,只因她与许静仪的嗓音犹如双生,令顾北海得到莫大的宽慰。如今,顾北海愈发察觉到自己想望许静仪的时间减少,内心对林冰清的思念愈发汹涌难抑。
不知不觉间,林冰清在他心间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他尝试抗拒这份情感,却毫无作用。目睹她受伤,面对她一次次的拒绝,顾北海心头涌现的恐惧无比强烈。
他的眼神幽深,紧握住了林冰清的手。何夕言之有理,人总得展望未来,或许,是时候开始新的篇章了。
隔邻病房,杜文琴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面对顾北海,她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力不从心。她深知林冰清并非理想儿媳人选,却无力撼动顾北海的心,她真要坐视顾北海沉溺在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
沈岚递过纸巾,安慰道:“杜姨,别难过,北城哥做事懂得分寸,他说处理好,肯定没问题。”
“他做事有分寸,但这关乎情感之事,他又哪里懂得适可而止呢?”杜文琴呜咽,顾北海样样都好,唯独感情过于深重。
之前的许静仪让他陷入深渊多年,如今又有林冰清,比许静仪更复杂,叫她如何去安心呢?
沈岚无言以对,杜文琴转身握住了她的手。“岚岚,你喜欢北城吗?”
沈岚怔然,没想到会被问到如此问题,顿时手足无措。“杜姨,你是怎么了,快别这么说。”心跳却难以平静。
“岚岚,你是好姑娘,我也一直宠爱你,若你能和北城在一起,就算我离世,也无所牵挂。”
“杜姨你说什么呢?别这样。”沈岚连忙应道,内心却涌起阵阵颤栗。“你还年轻,大夫说了打几天点滴就好,定会长命百岁呢。”
杜文琴叹了口气,“哪能长命百岁啊,只怕是要被这两孩子气死。” 沈岚默默守在杜文琴身旁,见她疲惫且头晕,悄然离开了。
顾北海站在病房外,问沈岚:“母亲怎样了?”
“杜姨睡下了,状态稳定。”
“辛苦你了。”
“北城哥,今日怎么了?你怎么和嫂子受伤了?” 沈岚忽然想起一事,试探地问:“这件事和嫂子昨晚溺水有关联吗?”
“昨晚把你嫂子推进水里的人对她下了手。”
沈岚一怔,还真有关联。“就是陆天越?”
顾北海点点头,沈岚瞥了瞥眼睛,未再多言。她虽已将录像交给顾北海,但原始副本仍握于手中,昨晚监控中她看见林冰清被孙宇澈带到露天阳台,而陆天越在林冰清溺水前潜向泳池的行为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只是她不明两人与林冰清的关系,看顾北海的神态,似乎也不想深入提及。“嫂子醒了没,我去探望一下。”
“她还在休息,我已让刘姨和秦姨过来,你回去休息吧。”
沈岚毕竟只是客人,让她留宿病房不妥。“好的,我等秦姨刘姨来了再走。”
她并未拒绝,只是决定多停留片刻。顾家拥有多名佣人,并有足够的财力聘请专业护士,确实用不着她陪夜。献殷勤不应如此,更何况她并不愿向顾北海示弱。
秦姨和刘姨匆匆赶来,瞧见林冰清身上红疹、脖颈被包扎的样子大吃一惊,听说是过敏才松了口气。见她脖颈伤口和遍体伤痕,秦姨心如刀绞。
这人心肠多毒,怎下的这般狠手!
顾北海将林冰清交托于秦姨,自己在外边助理的陪伴下去处理事务。陆天越被押送至看守所,沮丧地坐在地上。一双闪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顾北海淡笑道:“没烧死你,倒也是意外。”他嘲讽地轻笑,“也是,你的身手如此矫健,肯定逃得了,不过林冰清想必已葬身火海,你是来报仇的吗?”
“她没事。”顾北海冷言道。
陆天越一怔:“不可能!”
铁笼上那把锁无匙可开,顾北海怎么脱得身来?那样的火势,即使没有火烧林冰清,那浓烟也会让她窒息而死!
“为何恨她如此?”顾北海不明白陆天越非要置林冰清于死地的理由。像她这样纯真温婉的女子,根本无意冒犯人,何来的恨意?
“恨她?”陆天越摇头,“我不恨她。”
“那你为何非要取她性命?”
“她不死,我就得死啊!”陆天越抬起头,面容扭曲。“当时她只要答应离婚,是她非要财产,不肯净身出户。我只想得到金钱,没想要杀她!”陆天越情绪激动,为何林冰清就不能如他的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