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跃回席上,目光锁定于空空如洗的酒杯,贴近轻语:“你不是说要先吃饭垫底么?酒又一醉方休,竟不顾我一同。”
顾北城不置一辞,径自执杯,晶莹杯盏在手。“我来斟酒吧。”晶亮液珠潺潺汇入杯底,何夕紧张得窒息,而顾北城无有察觉。不待其声,他已经抬杯而起,“酒损康躯,望你且自制,毋需伴我同干杯中美酒。”
说毕,清杯已至朱唇,一滴无剩。何夕的心跳猛力了几拍,直至最后一抹酒光没入口中,心绪始定。
“知伤体,何苦还要酗?”顾北城微微翘了挑,嘴角溢出丝笑,“伤体亦或好过碎心,今晚过后不再沾酒。” 似其身位,不容许沉沦于酒色之间,他肩负重振顾氏帝国,须护万众福祉,一丝一毫容不得闪失,沉醉,对顾北城则是奢侈品般遥不可及。
既只此一醉,何夕自当义无反顾,“敬酒一醉方休。”话音落处,杯盏轻碰,再度举酒入腹,顾北城笑意淡然,不再相劝。
此刻显见,何夕比顾北城自制甚多,他三番两巡仅微醺而退,小酌细品,眼神不离半点城寸步。第184章 遥北之城 心疾
赤酒不及素酒那烈辣,然余味悠扬。不多时候,再开的清亮见了杯底。何夕面上泛着淡淡的红酒晕,思绪略显模糊。
玉臂搭台而持首,痴情注视着顾北城,眼底涌动的倾慕难以掩藏。此男巍峨俊俏,哪怕瞬目千百,皆使她羞面如靥,心跳乱鼓。或许是酒力助兴,顾北城双眸如夜却失凌冽,微泛迷茫,多了分温存之柔意。
顾北城酒酣微茫,揣摩或许是酒意作祟,此刻头晕,周身奇异之感。林冰青之倩在脑际缠绕,顾北城思念如麻,忆起悄然去时未曾告语冰清,此刻不知她何般情绪翻涌。
咽喉滚动之际,对何夕言语:“回程了吧。”手欲取机唤驾,欲电令侍卫启车相送二人离去。
望见他举动,何夕心底紧张骤生,旋即欲行,脚下却虚晃摇曳,倾颓向前倒去。“留心了。”身体已先行,大脑尚未从反应中归来,何夕竟已然投怀送抱。顾北城不禁吞咽一口,隐觉身已难以抵挡激越。轻言唤作:“北……北城......\"双手攀他项颈,热吻如献。顾北城胸襟一束,不自禁躲避。
她的吻擦过顾北城的侧颊,他血脉瞬时汹涌,不自禁揽入何夕,紧拽在怀!叩叩叩,门外轻叩,服务生意外入席。
恍过神,顾北城心一悚:何事所做?亟欲挣离何夕的纠缠,然而却被死抱。门外进侍者惊愕驻足,两位常来常往,名震四九,店家识他二人,起初以为他们眷侣情深,岂知顾北城近期宣称定与公司才女许静仪鸳鸯共鸯,数日前婚书昭然若揭!
目睹言谈笑嘻的二人,原以为交好知己,现如今厅内景像何解? 身着服色的服务生一时八卦燃烧,急盼摄影留真。压抑悸动,谦恭俯身:“这是您索要点心。”
递过甜品,仓皇退出,唯何夕嫣然扑入他怀,微呼依偎。“北城…. 拥我一抱......“如是刺激怎耐何夕? 半晌方寸全无,瞬回清醒。心一揪,异样突生。
尽管此夕酒浆盈满,可其素有海量,不该这般失衡颠倒。望己身中之何夕,脑海一闪,莫非酒有问题?
顾北城心志如铁,持叉骤刺胳膊,锐尖穿透皮肉血淋。“公子….您没事吧?”侍者惊诧不已,疑惑此景是咋?
锐痛如一针清凉剂,将顾北域的思绪骤然惊醒,使得他对眼前的情形愈发警觉。他奋力甩开何萧,目光严厉地质问愣怔在一旁的服务员:“滚出去,你刚目睹的一切,最好从不曾瞧见,懂?”服务员忙不迭地答应一声,匆促离去,心知肚明不能真的一笑了之。
何萧和他自己的样子分明不妥,特别是顾北域以银叉刺体,竟是刺向自己,何其决绝的一幕!二人皆非池中物,店内若爆发是非,波及他值勤之处,怕是吃不完兜不走的后果。
领班闻讯奔向收款亭,彼处一脉相承于掌柜。他仓惶告知掌柜:“那厢阁舍内……阁舍里发生何事?”收款小姐瞪他一眼,稍敛其急切之貌:“怎如此张皇无状?莫非不瞅着宾满厅?待客走,再言未迟。”她歉然侧顾,笑应顾客,随即续道,“小姐,这单子您收好,可否鉴名,再行起身。”
沈峦抿笑签账而去,转瞬间回首却听得服务童提及总总的名讳,顾北域与何萧!这二人交情匪浅,共餐并无不妥,然侍童此举,教他惊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