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和萧原野对视。
不用老爷子说什么,萧原野就飞奔出去。
刚出去。
救看见宁皓抱着小相思,朝着急救室里面跑。
小相思浑身是血。
萧原野上前,扶住了被满意扶着的南漾,轻声问道,“漾漾,怎么回事?”
南漾一把握住了萧原野的手,泣不成声的说道,“小相思从旋转木马上摔下来了……”
萧原野温声对南漾说道,“别着急,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南漾呐呐不安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带着小相思出去玩,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满意轻轻的叹息一口气,说道,“别这样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看到,但是这不是你的错,漾漾。”
急救室门口。
宫之谦推着贺禹州过来。
贺禹州没说话。
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急救室的门口。
眼神稍微发烫。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房门被推开。
所有的期待的目光全落在了护士的身上。
护士顶着大家的目光,艰难晦涩的说道,“孩子出血量过多,凝血发生了障碍,我们正在全市调用血库,你们若是直系亲属之外的其他人符合献血的条件,现在就可以去献血。”
南漾如同被五雷轰顶。
她忽然想到了在南城初遇小相思的时候,曾经听贺禹州提起过小相思当年能活下来的艰难。
小相思一直是有凝血功能障碍的。
只是小朋友每天都蹦蹦跳跳快乐,她甚至忽略了小相思身体不好的事。
她竟然还带小相思去游乐场玩。
竟然还允许小相思一个人玩旋转木马。
南漾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她本来就没有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付出些什么,现在竟然还直接的造成了小相思的旧病复发。
南漾的眼泪无声的垂落下来。
若是有可能。
她宁愿以惨烈十倍的代价来换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萧瑜坐在南漾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南漾颤抖的身体。
贺禹州推着轮椅上前,和护士说道,“孩子有凝血功能障碍,父母家族病史都有白血病。”
护士赶忙点头,说道,“好。”
说完。
护士再次进去了急救室。
老爷子也拜托护工把自己推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萧原野走到老爷子身边,轻声将事情将事情讲了一遍,老爷子说道,“我能不能给孩子献血?快点给我去做配型,看看能不能配得上!”
紧张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傍晚。
小相思终于从急救室被推出来。
南漾慌不择路的扑上去。
护士轻声说道,“先送孩子去病房吧。”
南漾点点头。
帮护士小心翼翼的推着小相思移动床,去了病房。
医生随后出来,“贺先生,我有话想要问您。”
贺禹州微微颔首。
目光低沉的可怕。
医生走到贺禹州身边,低声问道,“您应该知道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凝血功能障碍。”
贺禹州的眼神更沉下去几分。
他微微颔首。
医生继续说道,“凝血功能障碍涉及到细胞的异常增生和功能紊乱,这会让孩子的身体处于一种炎症状态,这种情况很容易引起白血病,况且孩子家族又有白血病的病史。”
贺禹州眼眶猩红,“我知道。”
医生点点头,继续说道,“进一步的情况我们还是想要进行更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医生的心里有猜测。
但是在具体的医疗结果出来之前,医生是不可能乱说没有根据的话的。
但是医生的话却是让贺禹州心提起来了。
小相思的具体情况,贺禹州兴许比医生知道的更清楚。
他沉默颔首。
医生离开。
贺禹州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道里,周身的沉默和寂寥。
面前不知道何时罩下来一层阴影。
贺禹州抬眸。
南漾站在贺禹州面前,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孩子。”
贺禹州慢慢地抬起手。
轻轻的握住了南漾的手指。
声音也是喑哑的,他闷闷的说道,“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南漾问道,“关于小相思的身体,你有没有想要说的?”
贺禹州喉结微微滚动。
大概沉默了两秒钟。
大概沉默的时间更长。
贺禹州长叹一声,妥协说道,“来我病房吧。”
南漾说了声好。
贺禹州一个人艰难的操纵着轮椅。
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南漾站起来。
跟上去。
在挂拐角处,贺禹州操纵轮椅未免有些吃力,南漾主动地从后面扶住了扶手,推着贺禹州向前走。
两人到了病房。
南漾坐在沙发上。
贺禹州依旧坐在轮椅上。
他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那一年。
小相思刚刚出生,很弱,身上很多病。
京市的医生甚至残忍的告诉贺禹州,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在京市医院给小相思做完系统的检查。
医生发现,小相思还有轻微的凝血功能障碍。
更是让病情处于无比艰难的境地。
贺禹州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国外的专家,花重金聘请所有国家同领域的泰斗级大佬,组成了一个烧钱的医疗团队。
专门针对小相思的病情进行治疗。
接近半年的治疗时间。
小相思接受的输血的量度,几乎相当于给年仅半岁的孩子,浑身的血液换了十遍。
但是好在,孩子被从鬼门关,救回来了一条命。
当初,一个专家问贺禹州,孩子的家族有没有白血病的病人。
而贺禹州小时候是得过的,并且是贺平川捐献了骨髓给他。
专家说,既然有家族病史,就有一定的概率遗传,很小的几率。
若是父母双方都有白血病的家族病史,小相思患上白血病的概率,就会提高数十倍,甚至不止。
现在……
南漾的亲生父亲在死亡之前是确诊了白血病的。
加上小相思这次受伤,贺禹州彻底慌了。
南漾听完后。
久久没能回神。
她坐在沙发上。
头低低地垂着。
目光所及,是自己的手背,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说什么,她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可以健康,可是她不知道谁能满足她的心愿。
南漾眼眶湿润。
像是被雨水打湿了。
好像是在瓢泼的大雨下,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雨。
五脏六腑内都湿了。
南漾声音带着浓郁的水音,“不能、难道就不能提前预防吗?”
贺禹州说道,“我每年都会带着小相思去查体四次,只是盼望着能在发病初期,及时发现,至于提前预防,是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