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费奥多尔先前还想着和玖川静流有一番交好的想法,在他前往横滨一趟后,这念头就荡然无存了。
金主再好,哪里比得上自己一直追寻的实现理想之物。
他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书的下落,从北面风雪飘摇之所一直寻觅到这岛国边际。
趁着横滨战后守备松懈,异能特务科的精力全部交付他处,费奥多尔能够宛如走进无人之境般走进异能特务科的地下。
这件事必须保密,自然他不会让果戈里参与进来。
看着费奥多尔慢条斯理披上披风,戴好那顶几乎算是个标志物的白色帽子,浑身一股枕戈待旦的气势,果戈里心下了然,自家好友这又是有大事要干了。
他的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你这是要出门往哪里去?我就知道你不会特意来一趟横滨什么都不干。”
其实原本果戈里差点就信了费奥多尔只是来这里散心的,因为他真的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干。
抛去那些已经融入他骨血里的整理情报的日常。
说真的,果戈里在这方面真的对费奥多尔相当敬佩,昏暗房间里无数的显示屏,每天盯着看人不疯的话早就没了。
而费奥多尔应是对这样的日常适应得极好,在这样的情报工作之余还有精力去搞事,甚至是冲到一线。
看他如此苍白瘦弱却还能如此折腾,果戈里有时也在想费奥多尔到底是不是为了搞事压榨身体所以才一直好不起来。
果戈里:是个狠人。
因为费奥多尔是个对自己也能狠下心利用的人这点,才加深了果戈里对其的认同感。
疯子和疯子才可以做好朋友嘛。
不过对于友人临阵抛下自己出门的行为,果戈里也没意见,虽然对方体弱,但也不是真的就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而且费奥多尔有事出门了,那他也可以自己出门找乐子去,他没有好好逛过横滨呢,想来应该还有不少好玩的去处。
于是在果戈里绑架回一个眼睛里有着星星的小男孩回来时,就看见费奥多尔沉着一张俊俏的脸,眼底满是郁卒。
果戈里立刻放下了被敲晕的孩子,兴致盎然:“我亲爱的挚友,看来此行的目的没有达成啊。早说了,你应该带上我的。”
费奥多尔没有理睬对方的马后炮,想起突破防线后看到的空空如也的台子,只觉得气愤。
到底是谁先他一步偷走了书!?
……
临走进大厅,玖川静流猛然有了打喷嚏的感觉,好不容易憋了下去。
看着他面色略红,太宰治打趣道:“前些天一点不见你紧张,怎么今天正式开场,就这个样子?”
玖川静流:“没有紧张,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大概有人提到我并且不怀好意?”
太宰治的视线瞬间滑向不远处桌边几人。
那些人明显自成一团,言谈之间有几分收敛,但是细看却还是能看出其骄纵之气。
太宰治:“不是他们。”
玖川静流点头。
他也看见了那些人,年纪都不怎么大,是杜昂家被清算后留下的一些人中的几位。
他们的长辈识时务得极快倒戈,但现在还在美国被监管着。
而年轻的这几位则作为一个西格玛清算暂时结束的友好信号,作为本部的代表来参加这场仪式。
总而言之,就是几个凑数的小角色。
玖川静流自觉能引起他反应的不会是眼前这几位一眼看到底的人。
太宰治当然也明白,但这时候他说这样的话也是让玖川静流不要忘记提防。
但是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以这几人为导火索会引出怎样大的事情来。
……
玖川静流此时正与沢田纲吉闲聊,同为年纪轻轻就登上首领之位的人,两人相处还颇有几分相惜之意。
沢田纲吉看着玖川静流还带着稚气的脸,不由回忆起曾经的他自己。
那场盛大的继承式也是他记忆中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发生的事情热闹得他都不想回想,希望眼前这个孩子的继承式能够顺利进行吧。
玖川静流寒暄几句后聊到了自己的师父云雀恭弥:“恭弥师父不是之前说要来,怎么没有来呢?”
玖川静流还是挺期待自己能够在师父走出象征成长的一步,虽然不管他怎么成长,在对方眼中估计都是个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骤然听到这个名字,若不是几年来的教父生涯,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说起来实在是最近也不太平,尽管国际形势稳定下来,可先前战争的影响不是这十几年的发展就能抚平掩盖的。
他这位首领出行,自然还需要能够坐镇总部的人。
各位守护者都有各自的任务在身,作为门外顾问的里包恩老师更不是好差遣的人物。
最后也只有孤悬海外的云守能够被沢田纲吉用一句学长给求过去坐镇总部,而这也让沢田纲吉在今年狂轰乱炸的催婚和繁重工作中暂时解脱。
至于云雀拜托自己转交的话……
想到这里,沢田纲吉语带同情:“云雀学长现在是暂代我坐镇总部,他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说实话也就孤高的云守能够让首领带话了。
“他的原话是‘说着送人去政府就回并盛,结果转眼就去了美国,草食动物,回来我亲自加训。’”
晴天一声霹雳,玖川静流这才意识到自己放了自家师父鸽子,“亲自加训”这四个字一入耳,他只觉得自己的腿都有点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