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牛春飞走远以后，陈董立即严肃地逼问起王振涛来：
“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张总监问你的三个问题，你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王振涛不敢面对陈董的目光，只有低下头，眼睛望向地面，喃喃自语道：
“反正开不了发票，销售部就甭想拿回钱来。”
陈董显然是被王振涛恶人先告状的无赖样子激怒了，她尖着嗓门，大声地干嚎道：
“王胖子，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做为一名销售总监，竟然跑到财务部，像个老娘们一样去撒野，我都替你臊得慌！”
看见陈董怒气冲冲的样子，王振涛立马矮了三分，本来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
他活脱脱的一副三孙子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只剩下装死相、翻白眼的份了。
陈董岂能轻易地放过王振涛，她依然不依不饶地冲着王振涛怒吼：
“牛春飞的发票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张总监在这，你现在就给我说个明白！”
王振涛唯唯诺诺地小声嘀咕：
“财务部死活不给牛春飞开发票，连我的签字也不认，我只有跑去当面质问了。”
陈董压根不听他的解释，自顾自地厉声喝道：
“我再问你一遍，张总监的三个问题，你搞清楚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公司的开票流程？我又不是财务总监。”王振涛竟还强词夺理地狡辩着。
陈董深深地叹了口气，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地对张总监说：
“我真是无语了，你给我们的王总监仔细地说说，不要让他再丢人现眼了。”
张总监把杨翊菲准备的《开票和回款情况》的报表递给了陈董，和颜悦色的对王振涛说：
“牛春飞已经无票可开了。换句话说，就是他光从公司开发票，却不往公司拿钱。系统已经把他的开票窗口锁死了。”
“你的纸质版签字没有任何的作用，不是财务部新来的员工不给你面子，而是系统只认签名不认人。”
陈董这时候指着《开票和回款情况》上的数字，问向张总监，“是这个一百多万吗？”
张总监肯定地点了点头说：
“这是财务部从操作系统上统计的数据，不存在任何主观的因素，更没有要针对王总监的意思。现在无论是谁，只要在权限之内，此时此刻打开系统，肯定都是这个数据。”
陈董闭上了双眼，沉思了片刻，当着张总监和王振涛的面拨通了电话，“张飞，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一眨眼的功夫，张飞便气喘吁吁站在了董事长的眼前。他望着办公室里三个高管的脸色，有些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为何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陈董招手示意，将张飞唤至大班桌前说：
“你用我的电脑，演示一下销售部牛春飞开发票的窗口和他的回款情况。”
张飞快速地移动鼠标，也就两、三秒钟的时间，电脑上就显示出牛春飞的开票窗口，张飞用手指着界面上的灰色地带，抬起脑袋，肯定地对陈董说：
“牛春飞的发票用完了。”
“还能用什么办法继续给他开票吗？”
“没有办法，系统已经强行锁死了。”
“你再看一下牛春飞的回款情况。”
张飞转过头来，继续移动鼠标后，小心翼翼地对陈董说：
“还有一百七十多万没有收回。”
为了防止自己把数据搞错，张飞认真地用手指头点着屏幕上的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地数着。
陈董拿过张总监给他的《开票和回款情况》，和张飞打开的界面核对了一下数据，一分不差。
陈董用力地将《开票和回款情况》掷在办公桌上，怒视着王振涛，忍无可忍，冲其劈头盖脸地一顿咆哮道：
“你能给我个解释吗？一百多万呢，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王振涛的那张大饼一般的圆脸上，突然像被蒙上了一层油豆腐皮，一下子变得蜡黄蜡黄，他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他无可救药地慌了，不是伪装的，是他此刻真情地流露，他是真的不知道牛春飞的欠款数字。
别说是牛春飞的数据了，王胖子连他自己的欠款金额都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