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第二年,闽南节度使势如破竹,一路畅通无主,直接打到了盐城脚下。
就在即将要攻克的时候,却被署南节度使横插一脚。
两人在盐城脚下打成一团,谁都不让谁,战况激烈,直让外界咂舌。
就在这时,纷纷有各路王爷,将军,节度使纷纷举旗,整个王朝更加打的像一锅糊了的粥。
老百姓欲哭无泪,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逃难才好。
昌盛末年,已经发展成不止是节度使,各地许多山寨土匪也纷纷举旗,打起了反主的大旗,也是一路往南,势必要将新帝从龙椅上踹下来,自己坐坐才好。
可以说,如今的天下,只要手底下有点兵,有点小喽啰的人,都梦想过自己成为皇帝这一天。
一时之间,竟然冒出了不下三十个大大小小自封的皇帝。
百姓苦不堪言。
“赵非蕴,对于天下局势,你有何想法?”
郑思远略一思忖,抬手放下一个黑子,看向赵非蕴。
他当时确实想着要卸甲归田,只是碰见天下大乱,想了两日,还是决定暂且按下此事。
毕竟如今的天下,带着陆同去哪里都不安全。
赵非蕴眼皮子都未抬起来,他的面色一如以往那般的淡定冷静,也在棋盘上按下一个白子,“将军。”
“罢了罢了,没意思,始终不是你的对手。”
郑思远随手将黑子丢进棋罐,站起身闲庭散步几息,望着院墙角那颗已经重新焕发生机的大枫树。
在秦墨的治理下,如今的墨城愈发的生机勃勃。
农业焕发生机,绿水绕城,连黄沙都少了许多。
过往的商人慕名而来,带来自己独特的商品,在墨城摆摊交互,夜市又重新热闹起来,不止许多外出逃离的人重新回来,便是周围的城镇,也有许多人大包小包得拖家带口来到墨城定居。
“别跟我说你不想杀回去?堂堂荣王公子,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
上次郑思远也不小心感染了瘟疫,是赵非蕴救了他。
郑思远对这个救命恩人可谓是感激涕零,便是无意中发现赵非蕴得真面目也没拆穿,反而唯他马首是瞻。
他在关老爷面前拍过胸脯,说赵非蕴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赵非蕴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他如今已经逐渐恢复真面目,就是为了在潜移默化当中让大家接受自己原本的样子。
因此这时候除了还在下巴上贴了点假肌肤,其他的与自己从前别无二致。
反而看起来更加的风流多姿。
见过赵非蕴的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郑大哥不必激我,如今这种局势,我说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既然朝廷说他荣王府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他便真的叵测给他们看看!
赵非蕴站在院子里,听着院墙外面小贩的叫卖声,小孩的哭闹耍赖,还有女子教训孩子的声音......各种声音夹在一起,敲打出一首热闹非凡的人间烟火气。
自他懂事起,荣王就总是不在家,母亲打理好庶务之后,便经常去小佛堂念经,保佑她的丈夫平安归来。
只是那时候还好有兄长,他才不感到寂寞孤单。
只是后来兄长大了,跟着父亲离家去了军营,小白还没出生,那时候王府里才是真的寂寞如霜。
佛堂里的木鱼声似乎能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里回荡,他即便是捂着耳朵,那个声音仍然是无孔不入。
母亲脸上的哀愁担忧之色愈发深厚,呆在小佛堂里的时间更久了,求保佑的对象又增加了一个心爱的长子。
从那个时候起,赵非蕴就常常站在院子角落,隔着高高的院墙能听一天。
只为了偶尔响起的一点点声音。
因此这种市井百姓的生活气息让赵非蕴很是喜欢,自己可以同样起事,但是却格外的不想打破老百姓这种安宁的日子生活。
对于他们来说,要是自己因为一己之私,将他们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打破,这太残忍了。
“我....还得再想想。”
再说,如今虽然墨城军队已经扩充到了五万人,但在其他节度使看来,仍然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嘿,你这是嫌少?”
郑思远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眉毛一竖,整张脸就板了起来,故作生气。
“你等着,老子这五万大军,打那个陕西草**督是绰绰有余!”
他非常自信。
陕西总督应有桥虽然是个总督,但是却是倾尽家中所有的祖产,走通了当时的先帝宠妃黄贵妃路子买的斜封官,只是蜗居在陕西这个小小的地方。
手底下更是只有八万兵,而且只是平日里跟着他在陕西地界横行霸道,哪里训练过,大部分都是一副大肚便便的样子。
别说打仗了,就是之前陕西地界闹流匪闹得格外的凶狠,应有桥信心满满的带人过去剿匪,却被人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再也不敢出城。
尽管如此,应有桥仍然十分的自信,看着周边的小伙伴各个都摇旗呐喊,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路喊打喊杀往金陵而去。
那劲头,那气势,令应有桥很是羡慕,再加上身边一群狗腿子的怂恿拍马屁,令他的自信心几乎要爆棚了。
睡了一晚之后,立马也打起金黄大旗,喊着口号,穿起了连夜赶制的龙袍,自封为英王,誓要与群雄一争高下。
只是没想到,人还没出陕西地界呢,就被两江节度使的兵马围堵在长口打的落花流水,鼻青脸肿,捂着屁股溜回了陕西。
好几天都没啥动静。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应有桥十分的狼狈,此事被传的天下皆知,他这个英王的名号更是被人笑掉大牙。
难怪郑思远对他无比鄙视。
“天下大乱,谁自然都想成为那个天子骄子。”
赵非蕴拍了拍他的肩膀,“郑大哥,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我们墨城现在实力与其他人相比,还是不大够。”
“不如暂且先忍耐,观望局势再做定夺。”
在他看来,目前最有在天下逐鹿战争当中取得最终胜利的,倒是没几个。
两广节度使算一个,云南土司算一个。
还有一个就是现如今的摄政王,陈钦。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