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沐清霜的油画《紫黛》,在某次世界知名油画冬赛中,压倒数以千计的参赛佳作,一举揽下年度最高展出大奖。
一周之后,裴晔的作业因内容曝光引来争议,创意竟与沐清霜的作品别无二致,仅仅是绘画技法略逊一筹。
时间线上来看,裴晔的作业是在两月前提交的。
而沐清霜宣称自己的作品早在三个月前即已绘制完毕,并握有证据,二人之间的聊天记录尚存,图片发送时间历历在目。
次日,裴晔主动寻至沐清霜跟前,“清霜,我”
裴晔显然饱受煎熬,一夜未眠来找她,连头发都未能梳理。他满怀愧疚地开口:“是我不该对不起你!太过于欣赏你那副作品,于是想着临摹一番。原只是当作玩耍,却逢学业繁忙,无暇应付其他功课,竟递交了那幅画。起初以为那仅是一份普通学生的作业,不会引起注意,谁知会泄露出去。我绝非有意为之,请你相信。”
风起于青萍之末,沐灵韵的参赛画作在网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她的神情透露出一丝惶恐却又佯装镇定:“你竟带着这样一幅画参赛?你的笔下佳作如云,为何偏偏选中此图?更何况,你参赛前未告知分毫,之前的淡漠态度又是出于何故?”裴晔问道,尽管他自己的心中也满是疑惑。
沐瑾辰冷笑以待,近乎冷笑出声:“竟向我询问动机?这画卷归属我名,参赛权由我定,须征你许可乎?况乎于心,私藏者亦盗贼之行为”
裴晔连忙辩护,却换来了沐瑾萱的冷笑:“毋怒矣,我非汝所想之小师妹,师妹之称,在此地无银”
连绵几朝,沐瑾萱返家,寝处常染水迹或遭尘土覆身,甚至遭受无理凌辱。而她,坚称无辜,直指裴湛抄袭其画,然凭证失窃,众人疑云重重。
裴湛察言观色,再度讨巧,嬉皮笑脸以安抚:“网络蜚语,无须挂心。不知者众,言论无足轻重”
沐瑾萱却嗤之以鼻,望向裴湛的眼光充满了鄙夷:“校方不信,大赛方亦然。歉意我毋需求,仅愿真相公告天下。”
闻言,裴湛面如寒霜,凝视沐瑾萱,目含恨不能食其肉。“公之?”话语甫落,他的面色霎时转阴。
实则,他无处退,所谓富二世虚名耳。双工勤亲,倾全族财助其出国负笈,但盼他学业终,耀门楣之光耀。若此刻身败名裂于世此事,非所欲为。
此刻,裴湛稍现仓皇,欲牵瑾萱手,不承其意被拒。
“瑾萱,将毕,抄袭疑云若此时荡漾,我学位恐受玷污,此事或将断我前程,尔将倾颓我也”
“那你又如何损我耶?”
“非我之意,友谊曾长存焉?是画,予爱甚矣,此事君悉知矣。”
闻言焦急,裴湛脱口而出:“姑娘如子何惧之有?艳质芳容,君郎殷实,供奉妻于一世何难?况且如若心有异于郎,我可侍君,我愿意终身负担你,无论何日何需忧虑衣食”
“你说的啥狗屁倒灶耶?”
裴湛认罪:“诚然一派胡言,顾全大局,听我说如此可行,吾愿为子澄清,只须假以时日,待此事风平浪静,六个月毕业后,或
“不可,此事刻不容缓。”
“瑾萱,恳你成全,仅此一次”
扑通一声,竟屈膝于瑾萱之前,捂面哭喊:“吾家师妹也,尔有才华溢出,将来画笔可扫耻于轻视者,我资质凡庸,学业止步,是等于要我性命矣”
“此事不至于死。”
“莫非你执意令我万劫不复乎?是我强迫汝手,掠我的绘,以它为我课功,抑或献画参赛?原作被盗,今人皆曰我窃取彼画,学校诸生视余如何,你以为汝无闻?”
瞥见瑾萱的坚决,裴湛目渐露凶光:“沐瑾萱,休再激我”
“休相逼,澄清是最后防线。”
“我许你三日。”
“只需一日。”
男子汉竟涕泗横流:“宽限三日而已,三载春秋乞求中,难道真欲赐死耶?即使有咎,吾不至于罪毙骨寒乎?”
终沐瑾萱慈悲,宽恕了三日期限,惜三载后并未等来真相,反在网络上见识了一组裸像绘,画像之中“以瑾萱”为主人。
此事后,全校师生看瑾萱的眼光大变。男儿见其冷傲势如秋水长天一般逼近,一时之间成群结队。
那岁月,沐瑾萱一生中挥洒拳头最多的一月,或伤于前胸,痛在于腹。多数时胜券在握,群敌当前,伤痕不可避免。
彼肌肤青黑瘀斑始终未褪,可人不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