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的暗室,只有别院暗室的三分之一。
房间里靠墙立着一个巨大的柜子,这个柜子有些特殊,很像是宋思言医馆里的中药柜,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格的柜子和抽屉。
但是这些柜子和抽屉的大小又不平均,而是被分成了大大小小的不同容量。
柜子正对面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的是许许多多的竹筒,打眼一看大约有四五十个。
秦臻随手拿出了一个竹筒打开往里看去,只见一条又肥又白的巨型肉虫正在筒底蠕动。
看来这就是被人养出来的母蛊了。
原本她也只是根据杨慎发作之后的情况,推测是沈君宇使人下蛊,但还不能完全断定。
现在看到这么多竹筒和虫蛊,几乎就能肯定,这事儿就是沈君宇做的,也不知他到底给多少人用了虫蛊。
目前秦臻所知晓的,杨慎身上有蛊毒,若是沈君宇以侍疾为借口,私下将虫蛊用到燕帝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臻看着蛊虫肥大的身躯扭来扭去,心中不由得犯起嘀咕。
这母蛊跟她前世从小说里看到的不一样,一般养蛊应该是将所有毒虫放置在一个封闭的容器内,让它们互相残杀,吞噬。
活到最后的一只才是蛊王。
整个养蛊的过程与组织驯养杀手的过程相类似。
佣兵组织从世界各地搜罗儿童,从小就教给他们各种杀人的方法和手段,等到他们长大,组织就开始在各种考核中让他们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才是优胜者,才配活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己确实也算得上是“蛊王”。
而秦臻想象中的虫蛊的蛊母,至少应该是长相丑陋,或者长相凶恶,没有点凶神恶煞的样子和残暴的能力,又怎么能活到最后?
这竹筒里的蛊母倒是憨憨胖胖的让人有些意外。不过说不定这蛊母另有过人之处呢?
想到这里,秦臻伸手进去试探,她按住肉虫微微用力,只听微小的“啪”的一声,肉虫爆浆了。。。除了恶心一点,暂时无事发生。
秦臻愣了愣,有点嫌弃地收回手指在裤子上擦了擦。
蛊母就这?
她把竹筒的盖子合上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个竹筒,打开一看,这一只是甲虫类,通体色彩斑斓的黑,长得有点蛊王那意思了。
秦臻又伸手进去按,“咔嚓”一声,声音比刚刚清脆一点,也爆了浆。
恶心劲儿过去了,突然觉得这样按还挺过瘾挺解压的。
于是她挨个打开竹筒,一个个按了过去。
竹筒里的虫子千奇百怪,有肉虫,有甲虫,有蜘蛛,甚至还有巨型蟑螂。。。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有的竹筒里面养了好几只各种各样的虫子,它们暂时还没分出胜负,母蛊还没养成。
秦臻愉快地一只接一只,把它们全按死了。
一炷香的功夫,这些竹筒里面的虫子都被按了个稀巴烂。。。
秦臻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那些受制于沈君宇的人们,不用谢,哈哈!
她迅速离开了地下暗室,又拧了书架上的暗室开关,青砖合上了。
做完了这一切,秦臻走出沈君宇的书房,打算离开秦王府。
就在这时,从东边的走廊走来了两个人,秦臻急忙闪身躲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
两人越走越近,且一直都在极力压低声音交谈。
秦臻听不真切,隐隐约约能听到几个词,她探出半个脑袋去看来人。
这两人就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其中一个人从头到脚都用一条黑色的素纱裹着,根本看不清长相,也仅仅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另一个人还算正常,但秦臻不认识,也许是秦王府里的侍卫,又或是沈君宇的下属。
这两个人一路嘀嘀咕咕进了沈君宇的书房。
?
竟然能随随便便进皇子的书房?看来这两个人在秦王府应该有点地位,也说不准就是沈君宇请来的巫蛊师?
两人进去之后,庭院里没了动静,秦臻立刻起身趁着夜色离开了。
杨慎和裴琰没有回去,依旧等在秦臻房中。杨慎原以为要等到三更半夜了。
谁知才过了一个时辰,秦臻就回来了。
起初杨慎听到开门声,还当是白氏和翠翘看到秦臻房间的灯亮着,找了过来。
早先杨慎还不知道秦臻的身份时,大家一起在双茶巷待到很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不用在意白氏和翠翘的看法,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嘛,一起温书有什么问题?
现在他知道了秦臻的身份,就觉得被白氏看到他和裴琰这个时间还在秦臻房里,多少会有些心虚和忐忑。
他正搜肠刮肚想着解释的话,却听来人道,“不是让你们先回去了吗?”
“你回来了?这么快?!”
杨慎对秦臻的认知又刷新了,什么怪物?
单打独斗从不会输,哪怕是对上训练有素的死士,这厮都游刃有余,现在做梁上君子摸进王府,对她来说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无论是暗卫还是死士的角色她都能胜任,甚至做得要更好。看来以后燕王府里有这样的女主人,张十八和墨染他们能歇着了。
裴琰早已习惯,没有太多惊讶,“怎么样?”
“大概是摆平了。”
秦臻将在书房里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秦王殿下竟然还有这种心思。”杨慎觉得跟秦臻在一起,什么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秦臻都能变成女人,秦王造个反又怎么了?
“也许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筹谋了。”裴琰低头沉思,“你们还记得太后寿宴的时候,魏使原本是要在寿宴之后离开的,正是因为秦王当时说了几句,挑起了话头,才有了后来的书院大比。”
杨慎急忙应道,“不错不错!我记得!”
秦臻听他二人聊起当日的一些细节,才想起魏使离京的前一夜,她与杨慎裴琰在杏花楼吃饭,偶遇容时。
她中途去了趟茅房,出来之后曾在包间外面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时想不起是谁。
现在再回想起来,原来那是沈君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