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那俩人偶,把这怪事儿说给了王浑。
王浑一听,也是惊讶无比。
但他并不害怕,抄着枣木剑,冷笑着说:“甭说是两个人皮人偶,就是再厉害的邪祟来了,以咱们三人的能耐,还用得着怕?”
“你在这里盯着,让我上去给它们两剑。”
说着,他朝那两人偶走了过去。
那俩人偶,似乎只是死物,一件摆设,瞧着王浑杀气腾腾的朝它们走去,它们也不动弹。
王浑在它们跟前转悠两圈,看不出什么来,也不在乎,拿起枣木剑,就往它们身上“噗嗤”“噗嗤”的捅了两剑。
而后,他拿脚一踹,那俩人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连姿势都没变过。
做完这一切,王浑笑嘻嘻的转过身,朝我抬了抬下巴。
可下一秒,他脸色一变。
瞧着他的脸色,我瞬间绷紧神经,将纸甲套得更严实了些,死人鞭也抄在手里。
王浑示意我往后看,我立马回头,就见进入主墓室的墓门上,一个人皮人偶正吊在顶部。
它就跟吊死鬼似的,挂在门口,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二话不说,抄起骨鞭就往那人偶抽去。
“啪”的一声响,那人偶立马被我打的皮开肉绽,内里无数黑色絮状物跟棉花似的崩了出来。
它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同样没了动静。
我松了口气,蓦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果然,王浑身后,除了被它戳穿那两个人偶外,又新冒出三个人偶。
这三个人偶,而今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王浑身后。
它们一个弯着腰,双手朝王浑两腿探去,一个做扑击的姿势,像是要猛地抱住王浑的腰,还有一个手里拿着根麻绳,似乎想套住王浑的脖子。
这三个人偶,脸上带着兴奋而残忍的笑,一副即将干成坏事的模样。
我用眼神朝他示意了一下,王浑扭头一瞧,直接吓得往前蹿了一截。
他这会儿神色凝重,完全不敢小瞧这人偶了,当即掏出符纸往所有人偶身上一扔。
“滋啦”一声,符纸点燃,火光迅速将那五个人偶包裹覆盖。
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袭来,转眼间五个人偶各自缩成一团,最后化作黑乎乎的一块。
王浑撤到我边上,跟我并排站着,声音凝重的说:“这玩意儿有点不对劲啊,我竟然都没发现它们啥时候摸到我后头的。”
我叹息一声,说:“你猜猜,咱俩身后这会儿是什么情况?”
王浑神色一惊,就要转身,我却按住了他的肩膀。
“从现在起,我俩各自盯着一个方向。”
说着,我转身向后。
果然,主墓室的门上,再次吊了一个人偶。
但这次出现的人偶,不止一个。
在墓门两侧的势石壁上,还各自站着两个人偶。
其中一个,一副要朝我们摸过来的样子,还有一个,似乎是怕被我们见到,背对着我们,一副掩耳盗铃的姿态。
我冷笑一声,也不客气,抄起骨鞭就往它们身上甩,将它们全部破开皮,露出里边的黑色絮状物。
而后我问:“怎么样,你面前有没有又冒出什么来?还有,咱们头顶和两侧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也冒出这些东西来?”
王浑却没说话,只是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并且逐渐往我脖子滑去。
当他的手触碰到我脖子的瞬间,冰冷的感觉,激起我一阵鸡皮疙瘩。
我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说:“都这时候了,别开玩笑。”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后背袭来一阵阴冷恶寒。
下意识的,我拿手往后一拐。
身后的家伙,被我一拐子砸出一个窝。
这触感,压根不像拐到人,更像拐进一张被子。
刹那之间,我猛地转身,就见一个人偶出现在我眼前。它距离我只有一尺不到,此刻正举着双手,对着我张牙舞爪。
那张用人皮缝合,被絮状物填充,因而变得圆润无棱角,跟个鸡蛋似的脸上,带着诡异狰狞的笑。
那密密麻麻的针脚,以及空洞洞的眼眶,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就好像我小时候,被自己的皮盯上了一样。
霎时间,我浑身汗毛倒竖,二话不说,一拳捣了过去。
可那张脸都被我砸的凹陷进去了,人偶却一步未退,而且没有倒下。
反而是受到压力,它的两条胳膊朝我拍了过来。
我立马往后一撤,就打算将这玩意儿踹飞出去,可后退的瞬间,我的后背贴上了一样东西。
似乎……还是个人形,同样软乎乎的。
这时候,我神经正绷紧,突然又受到惊吓,直接激起了我的下意识反应。
我猛地扭身,胳膊往后一挥,纸甲在我手上延伸,化作一柄纸刀,照着后边就劈了下去。
短暂的眼神一瞥,我身后的东西,果然还是一个人皮人偶。
但这人皮人偶跟之前出现的不同。
在我动手时,他突兀的在我眼前消失,再次出现时,早已离了我一段距离。
我下意识的举起骨鞭,就想继续动手。
可下一秒,它又消失在我眼前,再次出现,早跟我贴了面。
而后,我的手被抓住了,整个人都被它抱了个满怀。
我正在挣扎,却见它张大了嘴巴,巨口几乎占据整个脑袋,宛若深渊一般,朝我咬了上来。
它想吞了我!
二话不说,我扬起脑袋,而后用力朝它砸去。
“咚!”
一声闷响,我只觉得脑门受了一记重锤,大脑一阵震荡,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人皮人偶,不该是软的吗,怎么突然变得比石头还硬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张大口再次朝我扑来,而后,我突然感觉嘴巴被撬开了,紧接着舌尖一痛。
“呸!”
我下意识的往前啐了一口,然后见着了一张明艳绝美的脸。
此刻那张异常白皙的脸上,正沾着星星点点的鲜红。
那张脸,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低头,不敢看她,就见抱住我的,同样是她。
我咽了口唾沫,强撑着笑容,抬起头来。
“娘娘,你那边处理完了?”
白娘娘冷笑一声,把我松开,然后抹了一把脸。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身后有一阵咋咋呼呼的呼和声,还有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