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身。
我们刚追出去,还没见着人呢,就听乒乒乓乓一阵打斗,紧接着又有王浑呵骂道:“小畜生,先前算计道爷,现在还敢抢道爷的东西,往哪儿跑?给我留下!”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霎时间,无数尘土簌簌落下,整座地宫,似乎都晃了三晃。
我们才出了墓室的门,就见此前那空旷的地宫里,如今到处都这飞扬的尘土,遮天蔽日,将视线完全遮挡。
白娘娘见状,没有轻举妄动,反而身后一挥,掀起一阵妖风,那些尘土,立时被卷成一团,一扫而空。
“咳咳咳!”
王浑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个人灰头土脸。
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那本来是一条通道,后来被断龙石斩断,而今,断龙石竟然被炸开了。
我忙问道:“那畜生呢?”
王浑这会儿还在咳嗽,只是伸手,朝那洞口指了指。
我们二话不说,立马钻出口子,顺着那通道追了上去。
可刚追没多久,我们便遇到了一个岔道。
这下可麻烦了,我和白娘娘连忙看向王浑。
王浑也不耽搁,直接掏出罗盘,一边掐指,一边计算起来。
最后,他一指右边的通道:“那边!”
于是我们连忙冲进右边的通道。
结果没一会儿,我们又遇到了一个岔道,这次比先前还乱,整整三个岔路口。
我和白娘娘默契的看向王浑,王浑又开始恰恰算算,而后一指中间的通道:“这里!”
我们三再次奔跑起来,结果没几步,我们又停了下来。
眼前再次出现岔路口,整整五个!
王浑二话不说,低头看向罗盘。
这时候,白娘娘忍不了了,她一掐腰,气道:“算算算,每次都得算半天,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没准这会儿,那黄皮子都快跑出墓里了。”
王浑也挺无奈,两手一摊:“那怎么办?”
白娘娘理直气壮的往地上一指:“那黄皮子经过的地方,不得留下爪印痕迹?咱们顺着爪印追不就得了。”
王浑立马竖起大拇指:“好主意!”
白娘娘得意一笑,见我没理会,有些不满,直接推了我一下:“唉,你怎么不说话,我这法子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
我指了指五条通道,无奈地说:“就是那黄皮子吧,太过奸诈狡猾。”
王浑和白娘娘往地上一看,脸色骤然一黑。
就见前方五条通道里,全都留着一排的足印。
这怎么追?
王浑“嘶”的一声,摸着头说:“先前也没见印子啊?”
我说:“那黄皮子,一定是猜到你会先拿罗盘来算,正好耗费我们的时间,让我们追不上。现在我们觉得耽搁,想用其他法子,他又给我们留下这些印子,好拖延我们。”
王浑闭嘴不说话了,再次掏出罗盘。
白娘娘气得小脸儿都快扭曲变形了,咬牙道:“现在怎么办?那黄皮子得了什么金丹,没准已经跑了。”
我看着那些足印,若有所思。
良久,我摇了摇头,说:“不一定。”
“什么意思?”白娘娘眼睛一亮。
我却没有解释,毕竟,这会儿还只是猜测,要是说出来是错的,反而会把他俩的思路带弯。
这时候,王浑也算出来了,一指右边第二条道:“这里!”
于是我们继续追。
不过这次,我们心里有了预期,没有太多期望。
果然,没过多久,我们又遇到了一个岔道,整整七条!
白娘娘牙齿磨得咯吱作响:“这小畜生,是投错胎了吧?这么多岔道,它不该做黄皮子,该去做穿山甲!”
王浑也开始骂骂咧咧:“它是把整座山挖空了吗?这么多岔道,整个一密室!关键是,那山包也不大啊,它就不怕把山挖塌了?”
我有些无奈,跟他俩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岔道不是它挖的,而是建造墓穴的工匠挖的?”
这么大的工程,以那畜生的能耐,又要外出骗人,又要改造整座墓的布局,还要挖地道……它也忙不过来啊。
白娘娘眉头紧皱:“你要这么说,它应该也没多少时间熟悉这里头才对。这里边这么复杂,它得绕多少圈,才能记得住?”
王浑闻言,一拍脑袋:“不对!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没遇到这么多岔道啊。以那山的规模,要是真有这么多地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不可能没遇到!”
白娘娘扭头瞪了他一眼:“赶紧算,别想这想那儿的!”
下一秒,她又摆摆手:“算了算了,等你算出来,咱们连那黄皮子的屁都闻不上,就算在这次算出来了,下次指定还遇到。咱们直接兵分三路,直接闯吧!”
说完,她不再多言,随便指了条道,就冲了进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我伸出手,张开嘴巴,却晚了一步。
这傻娘儿们的倔脾气又来了!
这种时候,我们就该待一块儿才对,真要是被分开了,那黄皮子指不定得有多高兴呢。
王浑也有些哭笑不得,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媳妇儿,可真是个莽撞人。”
王浑虽然愤怒与被那黄皮子算计,被困于此地,还差点被坑死几次,很想报仇,但他并没有因此失了理智。
在他心里,保命第一位,报仇往后说。
结果,白娘娘撒腿就跑了。
我叹息一声,指了条道:“甭说了,我选这里,你呢?”
白娘娘都这样了,那干脆都分开吧。
反正我们各自的本事都不差,就算遇到麻烦,小心一点,短时间内,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王浑却拒绝了,拖着罗盘说:“都这样了,我还是踏实一点,算清楚再走吧。”
我也不说什么,把他一个人留下,进入了我选的一条道。
不过,我一直记得先前的猜想,所以留了个心眼,把走的路都记下了,甚至还会留下些记号。
之后,我又遇到了不少岔道,每次都留下记号,才进入其中。
走着走着,我停了下来。
按照那黄皮子的速度,它要是真想跑,这会儿,我们是指定找不到了。
既然如此,与其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不如……回去验证一下我那猜测?
想到这,我转身折了回去。
不出所料,我往回走时,再次遇到岔道。
这原本不应该,因为我们来时,那岔道就跟分叉的树枝一样,是从一枝分出多枝,不断延伸出去。
可现在,眼前却又多出了许多岔道。
不用猜,一定是那黄皮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