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破肚,脏腑洞穿只有一个感觉——生不如死。
但老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
短暂的痛苦,是为了更长远的活着。
强忍着痛苦,我死命将那块黑乎乎的米糕粗暴的塞进胃里,利用呼吸和胃部的收缩,将它紧紧裹住。
这一刻,鲜血不断从破损的胃部和肚腹中流淌而出。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尝试利用鲜血,让米糕和侵蚀进我身体内的杂质构筑连接。
这一过程很是凶险,因为,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成功。
不过还好,天不绝我。
在那米糕不断地刮擦我的伤口时,沁入体内的那股杂质,突然就停了下来,继而缓缓朝我胃部涌了过去,最后逐渐融入那块米糕之内。
其后,那些杂质再次回到我身体的各个部位,却已经少了某种东西——那是最为关键的香火信力。
没了这玩意儿,那些杂质,只剩下一堆阴煞尸气。
而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成功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米糕之中蕴含的香火信力,终究是引动了那些血玉杂质力的香火信力,并且将其引导到了一起。
所谓香火信力,乃是人类以香火供奉,汇聚而成的祈愿之力。
按理来说,根据人们心中的欲望不同,所求的愿望不同,供奉的信仰不同,香火信力也该不一样才对。
可事实上,香火之力,就只是香火之力。
无论你上香之时所求的是什么,无论你祭祀的是祖先还是哪位声明,其所诞生的香火之力,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根据供奉的对象不同,香火之力会有导引。
可血玉杂质中的香火之力,早就被那黄皮子抛弃,属于无主之物。
因而,米糕引导起来,那叫一个简单。
随着我腹部鲜血不断流淌,血玉杂质力的香火之力被源源不断的吸收。
但这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
那外面的黄皮子可不知道这些,它看着玉尸里的杂质飞速转移到我身上,并且通过裹在我身上的布帛,逐渐遍布我的全身,这会儿,欢喜得几乎快跳起来。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嘻嘻嘻,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我。”
因为剧烈的疼痛,此刻我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
甚至于,我腹部的鲜血,早已浸染在裹束的布帛之上。
可那黄皮子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它认为这很正常,毕竟玉尸之中,同样有淤血积存,再者说,饱受这样的折磨,我不可能安然无恙。受点伤,皮开肉绽,都是小问题。
这反而让我松了口气。
它没发现就好。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玉尸里的杂质终于被清理干净,而那些杂质力的香火之力,也被我全部转移到了米糕之内。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马催动剥皮刀,带着那块米糕,一点点的从我肠胃肚腹中退出。
这一过程,又是一番残酷的折磨。
不过,当米糕和剥皮刀退出我的身体,即便这会儿我的伤口没有愈合,仍旧血流如注,痛苦却减少了许多。
然而,另一股念头,却如野草般飞速生长,逐渐占据我的脑海。
好饿!
好想吃东西!
进食的本能,重新出现,并且飞速爆发。
就仿佛一只被压制的泉眼,骤然放开,泉水喷涌而出。
我心里当即一沉。
糟了。
这米糕,本就是用来压制我这股进食的本能的。
而今,米糕里的香火之力虽然增加了许多,可它本身,还是收到了玉尸杂质中的污血的污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这东西,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着的,就这么一块。而今,就这么被消耗了。
可恨!
不过马上,我心念一动。
虽然没了米糕,但杂质力的阴煞尸气,因为布帛的裹束,这会儿还停留在我体内,没有溢散出去。
而我之所以渴望进食,便是因为我体内阴阳不平衡,阳气过剩,阴气不足。
现在,不正好能尝试着将这些阴煞之气炼化,为我所用吗?
想到这,我立马开始行动。
尝试了一下,这个方法果然有用,但作用并不大。
强行把阴煞尸气揽进身体里,确实对我进食的本能,起到了抑制作用,可这些阴煞尸气,仿佛和我身体天生不合,压根没法融合成一体。
不过,现在也够用了。
因为杂质被完全转移到我身上,乃至沁入我的全身,而我又取出了胃部的米糕,没了那恐怖的疼痛,没有继续颤抖,因而,那黄皮子似乎觉得,我这血玉之尸炼成了,便开始解开我身上的裹束,想要检查一下。
这就是我想要的机会。
此刻,那黄皮子哼着欢快的调子,声音颇为愉悦。
它亲自动手,将我身上的布帛一点点的扒开。
最后,我和它再次相见。
四目相对,我一脸冷笑,而它则瞪大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了束缚,被我强揽在体内的阴煞尸气开始作妖,想要从我体内逃离,于是骤然爆发开来。
这一刻,就我这一身恐怖的阴气,以及滔天的煞气,简直比千年尸魔还要骇人。
但我终究还活着,更别提变成什么血玉之尸了。
黄皮子哆哆嗦嗦抬起爪子指着我,一脸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还活着?”
“不,这不可能,你应该已经变成血玉之尸了才对,至少也该死去。难不成是杂质不够?先前我就不该把那一半玉尸给吃了。”
它满脸的懊悔,直接伸出爪子,想要检查我的身体。
首当其冲,它就想将我腹部的伤口撕开。
它认为,我至少也该蜕变一部分,没准是骨骼,没准是五脏六腑。
而就在它伸出爪子的瞬间,我也伸手抓住了它的脸。
此时,它仍旧顶着一张人脸。
我用力一掐,直接捏住它的上下颚,撬开了它的嘴,而后我拿着被鲜血染红的米糕,塞进了它的嘴里。
“你不是喜欢吃东西吗?来,我请你吃个好的!”
这一刻,黄皮子剧烈挣扎起来。
它的爪子使劲撕扯着我的胳膊,将我的胳膊撕得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割过一般。
同时,它还把人脸换成了畜生脸,用它的满口尖牙死命撕咬着我的五指和虎口。
乃至于,它不断催动它身上的裹尸布,勒住了我的脖子,想要将我的脖子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