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娴从厨房走到院子里摸了摸大黄狗和大老虎的脑袋,又从大老虎的背篓里把草药拿出来。
大黄狗和大老虎搭班子采药已经成了习惯,通常由大老虎把草药叼起来放进大黄狗背上的药篓子里。
袁昱青许是听到了动静,这会儿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他对花娴躬身行了一礼,花娴明白袁昱青是在催她给水沅沅熬药。
花娴也不耽搁时间,对袁昱青还了一礼后便走进厨房熬药。
公孙白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复杂的看着袁昱青。
“多谢!”袁昱青对公孙白如是说。
公孙白明白袁昱青是致谢花娴,公孙白作为花娴的未婚夫也自然而然的被袁昱青列入了水沅沅的救命恩人行列。
公孙白有点心虚,心想若是袁昱青知道水沅沅的伤是他设的局,还不定会怎么找他算账呢。
木少轴居然也没有入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站在楼上俯视着袁昱青。袁昱青感觉到了木少轴的视线,便抬头迎击而上,两个男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的用目光较量着。
终于,木少轴最先别开了目光,笑了笑,开口道:“袁大人,不知在下的未婚妻伤势如何了?”
木少轴这句“未婚妻”让袁昱青变了脸色,他抿了抿嘴唇,语气不善地道:“既然木四公子如此关心沅沅,那不妨自己去探望一下沅沅。”
“不可不可,水姑娘虽然是在下未婚妻,但毕竟我二人尚未成婚,这男女大防还是要守的。”
木少轴特意把男女大防几个字放了重音,袁昱青知道木少轴这是在讽刺自己,脸色愈发难看。
“你既然还当自己是沅沅的未婚夫,那么沅沅遭次劫难,你竟是完全漠不关心,你这样如何让我放心的把沅沅交予你?”
“无妨,水姑娘本就是要与大公鸡拜堂,要是交,也是交给木家找来的大公鸡的。”木少轴语气淡淡的说。
“木少轴!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袁昱青彻底怒了:“我知你作为木家子是看不上水家女的,但是,沅沅是我养大的,她在你眼中如草芥,在我眼中却是珍宝!我完不能容你如此辱她!”
“在下对水姑娘毫无半分不敬之意,在下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毕竟,水家是知道木家四子常年在外寻医问药,此生能不能踏入京城都未可知。”
袁昱青冷冷的看了木少轴半晌,道:“袁某想请木四公子单独喝杯茶,不知木四公子可否赏光?”
“好说,好说。”
木少轴向袁昱青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袁昱青冷脸注视了他半晌,这才抬脚走上楼梯。
花娴和公孙白在厨房里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耳楼里的侍卫们也都听到了此番对话,但是侍卫们全部当做没有听见,大气儿都不敢出。
花娴皱了皱眉头:“木四公子此番做法看似是争风吃醋,可又不像是争风吃醋,他这样激怒袁大人到底为的是那般啊?”
公孙白也有些不解:“木家四公子,我倒是有些耳闻,传闻这位常年在外养病的四公子心智近妖,木家很多重要决策都要问过他的意见,他虽然人不在京都,但对于木家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而这次木家和水家的联姻,看似没有问题,实则有很多问题。”
“怎么说?”
“木家若是公然说出迎娶水家姑娘为木四公子冲喜,这不就等于宣布木家四子命不久矣吗?这对于木家来说,很不正常。”
“倒也未必,”花娴道:“木四公子之前的确是病危,如果不是遇到我,可能就是命不久矣了。”
“那若是这样说,倒也说得过去,可是,问题又来了,既然是冲喜,那为何要把婚期定到来年呢?冲喜不是越快越好吗?”
“这婚期是谁定的?”
“据说是木家主母。”
“木家主母?木家大爷木少名之妻?”
“正是。”
木家这位主母,花娴和公孙白都是知道的,还是在搜集柳韵兰柳姨娘的消息时被公孙暗卫营给挖出来的。
那柳韵兰之前在楚州的清吟小班做头牌的时候,之所以被贬入二等茶室,就是因为柳韵兰勾搭上了前往楚州处理江家嫡女江姝漓与林家大爷林韫之的婚事的木家大爷木少名。
木少名的嫡妻是东京四大家族之一的木家嫡女李慧儿,这个女人从小就是被按照大家族嫡母来培养的,处理柳韵兰这样想爬、床的小角色是手到擒来,同样,她为木四公子定下了水家不得宠的女儿水沅沅,只怕也是利用了木家急于找人给四公子冲喜的机会才安排成功的吧。
像木家这种勋贵人家,为嫡出公子迎娶正妻,那身份自然是不能低的,同样,高门贵女能够愿意给人嫁去冲喜的,那也是绝无可能的,如此条件筛选之下,水家这个不得宠的嫡出小姐水沅沅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既然木家四公子已经痊愈,那么这个冲喜还作不作数,就两说了。毕竟,给这位心智近妖的木家实际掌舵人迎娶正妻,如今得让这位亲口应允了。
可是木家却像毫不知情似的,还是按照原计划的寻水沅沅回京完婚,这就耐人寻味了。
花娴点了点头,道:“木四公子的这桩亲事有两处可疑之处:其一,既然是冲喜,为何婚期要订到年后?其二,木四公子既然已经痊愈,冲喜之说也就不复存在了,可是木家为何还要按照原计划来迎娶水家姑娘?”
“没错,这两点,恐怕只有问木四公子才能得知了。”公孙白看向花娴。
花娴急忙摆摆手:“别看我,我跟他不熟。”
“不熟?”公孙白不解:“你不是说你在木四公子的临风小筑盘桓数月吗?”
“那又如何?小公孙府那帮孙子在公孙老宅赖着不走了这么久,你跟那位表小姐林霜儿又能算熟悉吗?”
提到林霜儿,公孙白立马一脸嫌弃:“那自是不熟的!”
“这不就得了!”花娴双手一摊。
公孙白听到花娴说自己和木四公子不熟,心中竟然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