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夏模模糊糊之间听到了陌生的说话声。
“100万?大老板,您别太小气了,货已经给您弄到手,哥们可是下了大力气、担了大风险的,再怎么也要犒劳犒劳啊…”
“嗨,您甭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这边一口价300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无耻?哈哈哈您真是笑话我,干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无耻?”
“还是那个账号,到期钱没到账我可不能保证货物的安全!”
却夏在昏迷中感觉到一股冰冷似毒蛇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霎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有人站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儿,一道明显年轻点的声音响起:“有反应,快醒了。”
却夏感觉有人抬起她的手臂,冰冷的锐器抵在皮肤上,下一秒就要刺破。
“等着!先别给她上药,这老货到期不把钱打过来,我就把她办了,要醒着才够味儿啊。”声音透着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的动作一顿,将却夏的手臂甩到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却夏醒了,她睁开双眼,屋内一片漆黑,等逐渐适应黑暗后,却夏开始打量起周围。
房间内没有窗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却夏猜测这里应该是一间很久没被使用过的地下室。
她逐渐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和昏迷时隐约听到的对话,内心一片冰凉。
她被绑架了,可她从没和别人结下仇怨,谁会花大价钱来绑架她?
却夏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名字:公冶纵。
公冶纵家大业大说不定在商场上得罪了人,那人又找到自己头上,虽然公冶纵没有对外公布过她的身份,但她每天进出曼丝庄园也不是秘密,有心人肯定能察觉。
不,很快却夏就推翻了这个猜测,如果是冲着公冶纵来的,就不可能只勒索这点钱。
那又会是谁呢,却夏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双手被反剪用粗绳捆住,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肢体早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她尝试挣脱束缚,然而根本根本挣脱不开。
就算她挣脱开了又有什么用呢?面前还有一扇大门,外面肯定有人看守,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绑匪的对手,如果逃脱不成反被抓住,迎接她的将会是更加可怕的遭遇。
却夏躺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一颗心逐渐下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却夏瞬间坐起来往墙角靠,“啪”地一声灯被打开,却夏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听到逐渐靠近地脚步声后又猛地睁开双眼。
昏黄的灯光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醒了?”
却夏听出来这人正是昏迷时问雇主要钱的人。
长的毫无特点,属于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类型。
中年男人不怀好意地目光在却夏身上几个重点部位流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今天先放过你,吃饭吧。”
说着甩了份盒饭在却夏跟前,然而却夏双手被绑,根本无法动作,中年男人意识到这点,走之前把绳子解开了。
他很自信,断定却夏逃不出去。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房间内重新归于黑暗。却夏活动活动几乎没有知觉的双手,捧起盒饭,拿着筷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吃吧,吃饱才有力气逃跑,却夏努力驱赶负面情绪,往嘴里刨饭,看不见的黑暗里泪水一滴滴落在盒饭上。
…
“哗啦——”
书房里响起瓷器摔碎的声音,唐静丹拉住女儿的手,淡淡道:“你爸正在气头上,别进去惹他。”
“妈——却夏那个贱人都这样欺负我了!爸呢?他都不给我撑腰!”却洋简直快被气炸了,她被却夏丢在酒店后就立马给却柏岸打了电话,却柏岸嘴上说着给她出气,实际上呢?
她胸有成竹的在酒店里等着却夏给她道歉,然而直到房间到期却夏都没来!她反而被却柏岸一个电话召回来,还不让她出去玩!
想到这,却洋的脸更黑了,却夏害的她出行计划泡汤,让她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唐静丹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笑着说:“放心吧,你爸会给你出气的。”
唐静丹的面上闪过一丝狰狞,关依活着的时候和她抢男人,死了女儿还能让她不痛快,母女俩都是一个德行。
书房里,地面上散落一地书籍和破碎的瓷器,却柏岸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他今年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加上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年轻时面容英俊,靠着这张脸招蜂引蝶,得到不少好处,老了也不减魅力。
却柏岸很自傲,他这辈子吃了太多外貌带来的红利,加上自己颇有几分本事,在c市经营多年,攒下了不小的家底。
然而股票投资失败,导致他欠下一笔巨款,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走到那一步。
刚刚那帮人又打电话来催债了,高利贷,利滚利,当初欠下的债务已经累计到一个可怖的数字。
不能再拖下去了,却柏岸下定了决心,最终拨出那个电话。
…
却夏勉强填饱肚子后,蜷缩在地板上睡了一觉,地下室里没有光亮,时间失去了概念,黑暗一点点侵蚀着她的意志。
却夏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才松开牙齿,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与其祈祷他人的救援,不如尝试自救。
却夏开始分析目前的情况:现在已知有两个劫匪,一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一个应该就是给他送饭的中年男子。
从俩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他们这次行动目的是求财,然而临到双方交接时却突然反悔加价,对于这些穷凶恶极之徒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单纯是求财的话却夏反而不慌,只要能够说服那俩人放了自己就行,毕竟她现在卡里都不止三百万。
最怕的是落到中年男人口中的雇主手里,那个人可不是单纯求财。
却夏安静蛰伏着,等待大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