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曼丝庄园,却夏犹豫再三还是拆开了宋媛留给她的信。
公冶纵去洗澡了,卧室内只有却夏一个人,她打开台灯坐在桌前,信纸干净整洁,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这是宋媛生前经常使用的一款香水。
淡淡的雪松味带着清冷的木质感。
恍惚间那个拥有标志性下三白眼,清冷又艳丽的宋媛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向她道谢。
宋媛一生中感受到的善意太少,所以却夏在夜色中随手救下她的举动就显得弥足珍贵。
那段时间是宋媛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是却夏的出现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
从那以后宋媛开始默默关注却夏,她慢慢得知却夏过得并不好,然而那个像光一样的少女从没生出过放弃的念头。她仿佛拥有用不完的精力,宋媛曾在无数个场合中偶遇却夏。
商场里的销售、咖啡厅里的服务员、街道上派发传单的人形玩偶……
宋媛伪装成路人从她的身边一次次路过,拼命汲取她身上的热量。
她真的很温暖,就像罗曼·罗兰所说的:“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对它保持热爱。”
却夏无疑就是那个英雄,无论身处多么困难的境地,从未想过放弃,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余温,一直默默温暖着宋媛。
这些却夏都不知道,直到她看到了这封信。
深秋时节,花园里百花凋零,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地下积累了薄薄一层树叶。
这些树叶经过一个冬天的发酵成为来年枝叶抽芽的养分,大自然的规律如此。
却夏想着或许人生就像这样,过去的经历不论好的坏的,经过岁月的沉淀逐渐成了今后发展养分。
可惜宋媛再也无法走出那个寒冬,迎接属于她的春天。
却夏感觉肩上一重,一件毛毯被披在身上。她回过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走到窗前,窗户大开,一股冷风吹在她脸上。
公冶纵牵着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贴了贴,道:“冰的。”
他顺手关上窗户,打横抱起却夏往室内走。
公冶纵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水珠从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一路滚过喉结,却夏在他怀中伸手轻轻碰了碰,水珠便粘在她指间。
却夏感觉指腹下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抱着她的双手收紧,公冶纵眼神一暗,将却夏温柔放在床上。
床垫下陷,却夏搂着公冶纵的脖子,公冶纵整个人俯在她身上,幽暗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却夏被这炙热的眼神看得耳根发烫,但她没有躲避,而是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颊上。
却夏心跳过速,搂着公冶纵脖子的手向下,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来回抚过。
却夏感受到指尖下的身躯逐渐绷紧,显出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公冶纵的皮肤光滑,肌肉不过分喷张,皮肤因体内横冲直撞的燥热而微微出汗,像一块盈润的美玉。
却夏摸得上瘾,一时间没注意到公冶纵的神色变化。
他微皱着眉头,眉目间透着隐忍和克制。
却夏摸到下腹处,指间打着圈在腹肌上滑过。
公冶纵鼻尖沁出汗水,忽然啧了一声。
却夏察觉到危险,抬头,就见公冶纵唇角露出散漫的笑容。
却夏默默收回手,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公冶纵眉毛轻挑。
“现在知道收手了?本来看你心情不佳不想折腾你的,但我发现我好像错了,”公冶纵凑近,几乎咬着却夏的耳朵说:“我看你还很有精神啊…”
却夏缩了缩脖子,被说话的那只耳朵红到滴血,半边身体都麻了。
公冶纵直起腰,慢条斯理地解开围在胯骨上的浴巾。
却夏偷偷瞟了一眼连忙移开视线。
嗯,很精神。
不!她在干什么?!怎么会这么想,却夏啊却夏,你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公冶纵垂下眼帘,看着却夏脸上的神情来回变化,知道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公冶纵勾起唇角俯身吻住却夏。
这样,就能集中注意力了吧。
“……等等!公冶先生你还没有吹头发!”
“……”
“……不吹头发很容易感冒的!”
“……等会。”
“唔唔唔!!”
最终却夏也不知道公冶纵到底吹没吹头发,结束后她浑身发软,再没力气想东想西了。
不过这次让却夏抓住了一个把柄,因为第二天公冶纵真的光荣感冒了。
公冶纵:“……”
却夏:“我就说吧,真的会感冒!”
公冶纵:“……”
却夏眼睛一瞪。
公冶纵捂着嘴咳嗽一声,被掩住的唇角飞快露出一抹笑容,手放下后又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
却夏叉腰,充满狐疑的看着公冶纵:“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公冶纵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却夏轻哼一声,这件事上公冶纵理亏,谅他也不敢。
公冶纵把报纸放在一旁,取下眼镜,低着头态度诚恳的听训。
东厅里很安静,只有却夏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路过的佣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装作很认真的打扫卫生,同一个地方擦三遍,就为了看夫人教训家主大人。
这简直是旷世奇观,佣人们在曼丝庄园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被训。
而且家主大人还没有丁点不耐烦的样子,是真的很认真、很诚恳的听训!
事实上不仅仅是佣人们叹为观止,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李管家内心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
良好的专业素养让他维持住了表面平静,内心小人已经在疯狂呐喊了!
夫人在上!请您和家主这样一直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