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几人手脚麻利,不久,便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中毒的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动:“水……”
眉筠立刻让人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妇人喂给男子喝下。
随后,她转身写下了一张药方:“虽然他已经解了毒,保住了性命,但由于中毒时间较长,毒素已经侵入他的血脉和内脏,所以他需要连续服用几剂汤药,以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
妇人听后连连点头,对眉筠的医术深信不疑。
男子服药后,竟然能够勉强站立,甚至走动几步。
围观的民众惊叹不已:“这真是神医啊!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这位女大夫真是厉害!”
就在这时,医馆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眉大夫是否在此坐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几名身着军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抢先问道:“眉大夫是否在此?”
眉筠有些困惑:“你们是?”
领头男子解释道:“我们都是世子麾下的士兵,之前在北疆战场上受伤,都是眉大夫亲手治疗的。我们得以存活,全靠眉大夫的高超医术。大恩不言谢,今后若眉大夫有何需要,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众人听闻此事,对眉筠的敬意更加深厚,这位看似年轻的女子,竟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军医!
难怪她的救治手法如此熟练,原来都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
众人心中暗喜,这位军医在此开设医馆,他们以后也能得到她的照顾。很快,眉澜医馆的眉大夫是一位军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街道。
不久,声名远播的顾芩澜便引得众人闻名而至,纷纷恳请她施展医术,为他们诊疗。
郑慧依等人对顾芩澜的敬仰如河水般滔滔不绝,她不仅带来一位中毒的壮汉,现场展示了精湛的医术,更是巧妙地安排了几名士兵前来致谢,巧妙地将眉筠的名号传扬开来,这一系列举动犹如神来之笔!
赵青虞满怀好奇地询问:“姐姐,那位中毒的壮汉,是你特意安排的吗?”
顾芩澜微笑着回应:“那倒不是,我还不至于为了提升眉筠的声望,就故意去毒害他人。我只是吩咐下人,让他们在城中四处搜寻那些急需救治的病患,然后将他们送至医馆。没想到,恰好遇到了那位中毒的壮汉,这比一般病症的疗效更为显着。”
一行人在城中漫步片刻,随后乘坐马车返回端王府。
抵达端王府门前,便瞧见顾家的管家在门前焦躁地踱步。
“大小姐,您快些回去看看老太爷吧,家中发生了大事。”
顾管家一看到顾芩澜的马车到来,立刻焦急地跪拜在车前。
顾芩澜掀起车帘,关切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顾管家声音哽咽:“生意上出了岔子,负责商行的两位管家背叛了家族,他们卷走了商行的银两,甚至截断了货源。加上二小姐已经失踪了大半个月,夫人日夜在家中哭泣,老太爷承受不住打击,突发中风。”
“大小姐,请您快些回去看看吧,家中已经陷入一片混乱。”
顾芩澜对于两位管家背叛的事并不感到惊讶,毕竟这曾是她的安排。
提及那两位管家,顾芩澜突然怀念起琏姨夫妇,自从金都失陷后,琏姨夫妇便与端王府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现状如何。
于是,她转头吩咐红叶安排人手前往金都,然后让郑家的孩子们下车,自己则调转车头,返回顾家。
刚踏入顾家大门,宋氏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紧紧抓住顾芩澜:“你快去救救芩涟,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她被囚禁在四皇子府中,你快去救她!”
顾芩澜轻轻拂开她的手,语气冷淡:“母亲未免太过高估我了,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子,如何能与四皇子抗衡。”
宋氏不停地摇头:“你一定有办法的,你现在可是县主,皇上亲封的县主,你在皇上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你进宫求皇上下旨,让四皇子释放芩涟。”
顾芩澜轻笑:“你以为皇上的圣旨是专门为顾家准备的吗?既然你知道芩涟的下落,为何不自己敲响登闻鼓?难道有人阻止你吗?”
宋氏面色微变,略显尴尬:“敲响登闻鼓是要受鞭刑的……”
顾芩澜轻笑道:“所以,她在你心中并无那么重要。”
宋氏焦急地说:“你明明有能力救她,为何要让我去敲登闻鼓?芩澜,芩涟可是你的亲妹妹!”
顾芩澜冷笑道:“那你还是她的亲生母亲呢。你们母女俩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在你们将坏事做尽之后,还想让我不计前嫌帮助你们,你们未免太过自信。
更何况,我早已提醒过你们,不要与虎谋皮,可惜你们并未听从。既然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道路,那就好好承受吧。”
言罢,顾芩澜推开宋氏,径直朝顾老太爷的院子走去。
躺在床榻之上的顾老先生,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歪斜,眼神涣散,双手如同冬日枯枝般蜷缩着,僵硬而不自然。
当顾芩澜踏入房内,顾老先生立刻情绪激动,喉咙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呀声。他此刻连话都难以吐出,越急切便越是无法控制唇舌,以致于唾液沿着嘴角滑落,显得异常狼狈。
一名丫鬟匆忙上前,为他擦拭口水。
顾芩澜对那丫鬟温和地说道:“你先退下吧,这里由我来照料。”
丫鬟微微一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芙庾则站在门口,警惕地守卫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顾芩澜拿起一块干净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为顾老先生拭去嘴角的水迹,动作轻柔而周到。
这几日顾老先生的病情缠绵,这是他首次得到孙辈如此体贴的照看,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不禁老泪纵横。
他想告诉顾芩澜自己没有看错人,然而发出的仍旧是啊啊啊的模糊声音。
顾芩澜轻轻地笑了笑:“祖父这就动容了吗?”
顾老先生眨了眨眼睛,表示的确如此。
顾芩澜的笑容突然变得冷酷而森寒:“那您未免高兴得太早了。祖父难道不曾思考过,那两位素来忠心耿耿的家臣,为何会突然背叛?”
顾老先生的感动瞬间凝固成冰,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啊……啊……”是你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