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涛然公鸭子的嗓音马上在朝堂上响应着:
“陛下,奴才遵旨,奴才马上记下……”
“朕意:加封魏笙书为笙亲王,并赐国姓高!”
啥啥啥,这皇帝老儿这边让咱姓了高,这边又不正式说明咱的身份,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哎,金口玉言,咱以后只能叫高笙书喽。
澄如心中大惊,他不知道景德帝是不是神经错乱,突然册封一个外姓人为亲王,并赐了皇族的“高”姓,这是大梁国立国以来从来不曾发生的,就是昔日那些王朝也是闻所未闻,他猛然感到了危机。
澄如回头看了曹师堂一眼,曹师堂心中顿时会意,作为当朝国舅,而且年岁也不小,他要鼓起勇气,想拦下景德帝的决定。他上前跪地,说:
“陛下,魏笙书统兵有方,陛下委任他为征讨大元帅,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他应该殚精竭虑,肝脑涂地替陛下征战沙场,但是,他毕竟不是皇家的血统,陛下册封他为亲王是不是有些……有些……”
景德帝一拍案台,冷冷一笑,说:
“吴国公,平常你都说朕的话是金口玉言,怎么,你这么说难道让朕收回成命吗?”
曹师堂见景德帝脸色恶狠狠地,顿时再也不敢多说。他虽是国舅,但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在景德帝盛怒之下还敢固执己见。景德帝又说:
“还有,朕意:重新册封澄欢为诚郡王,从今日起,协助总理事务大臣澄如管理朝廷事务,不得有误!”
澄欢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在宗人府关了一年多,如今竟然重登诚郡王之位,犹如飞鸟刚出牢笼,今日终于重上蓝天。他也不管刚刚被景德帝严厉斥责,跪地高呼: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朕的好皇孙丹宇的灵柩过几日就要抵达京城,朕意:举行盛大国葬,英郡王澄阳替朕主持这场葬礼!”
几天后,天上的雪花飘飘洒洒,玄城郊外西山的皇家陵园一片肃穆,今天正在举办礼亲王丹宇的国葬仪式。
国葬的礼仪十分冗长,澄如等几个王爷,都是一身缟素,手持一朵小白花,低眉垂脸,一副悲伤的模样,走在人群的前面。其余的朝廷重臣也都是穿着一袭黑衣,神色木然,机械地按照礼仪的程序扮演着他们的角色。
今天最伤心的非太子妃莫属,她哭得声嘶力竭,几次晕厥,几天之间,似乎苍老了十余岁。作为一个母亲,丹宇就是他的一切,如今,这一切突然就失去了,今后,她的精神又在哪里可以寻找寄托呢?
高笙书身处这样的场景,除了他因为失去丹宇而感到悲伤之外,心中更是极度愤懑。他十分清楚丹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甚至背后的做局者也人模狗样地参加了这场葬礼,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丹宇 出生在皇家,看似地位尊崇,其实也如常人一样,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葬礼结束,众人缓缓离去。高笙书环顾了一下人群,却见澄如正同郭涛然悄悄地离开了众人,似乎他们急着有什么事要商量。
澄如,你这个家伙,虽然咱现在还不能对你怎样,但总有一天,咱一定要让你这个阴谋家的狼子野心大白于天下,让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哼!现在丹宇死了,接下来,咱可能就会是你的目标。不过,京城危机四伏,咱眼下绝对不会同你撕破脸,等咱这个大元帅到了边关,那就是天高任鸟飞,你又能拿咱如何?军权军权,下一步,咱无论如何要把边关的军权牢牢抓在手上,君子报仇,军权一定要先到手。
澄如同郭涛然来到一个僻静处,他也没多寒暄,问:
“郭总管,你每日陪在父皇身边,你说,父皇让那魏笙书,不,现在应该叫高笙书了,让他统兵也就罢了,为何要不顾祖宗家法和朝廷规制,册封他为亲王,还要赐他国姓?本王这几日在府中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也猜不透父皇的用意,郭总管可否赐教一二,本王一定记着郭总管的好处。”
“殿下客气了,老奴一直把殿下视为老奴未来的依靠,殿下但有吩咐,老奴无不尽心竭力,但此次圣上为何突然册封那高笙书为亲王,老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惭愧惭愧。”
“嗯,郭总管,但你有无发现父皇最近见了什么人或者还有不同寻常之举。”
郭涛然思索片刻,忽然说:
“感谢殿下提醒,老奴突然想到,几日之前,听说圣上突然见了高笙书,还有左翎羽……”
“那左翎羽不是离开朝堂了吗,父皇为何突然要见他?”
“所以,这就有蹊跷之处,可是老奴那日刚好有事走开了,所以老奴也不知道他们同圣上说了什么……”
“啊,如此说来父皇有意支开郭总管?” “那倒好像也不是,那日早上,圣上从茹妃宫中回来,突然说要有事问神灵,让老奴去找丘道成问问。于是,老奴在帮着圣上封好纸笺的时候,偷偷瞅了一眼,却是圣上要问关于澄欢下一步该怎么安排的问题。”
“怪不得,那日父皇在册封高笙书为亲王的同时,又让澄欢重新恢复原来的爵位,原来是如此。不过……不过,本王有些奇怪,那丘道成明明是咱们的人,在父皇要重新恢复澄欢爵位的时候,为何不找个有头,稍微拖延一下时间,让本王也有个准备也好。
“本王不是一个不顾手足之情的人,如果在圣上册封之前,本王如果事先知道此事,也会在澄阳面前放个口风,他自然就会透给澄欢,这样,澄欢从宗人府出来之后,也会感觉对本王欠着几分情面,今后,本王在朝中理事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同本王唱反调。现在本王要争取各方襄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啊。”
“是啊,老奴也在心中感到纳罕,殿下在丘道成身上可是下了血本,可这回他为何会突然违背了殿下的意思呢?”
“郭总管,这丘道成一事暂且放在一边,本王问你,圣上召见了高笙书同左翎羽之后,他有什么不同寻常之举吗?”
“老奴从丘道成那边回来之后,听小黄门说陛下召见了高笙书同左翎羽时,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心中就有些惊诧,便问小黄门圣上同他们说了什么,那几个小黄门说圣上召见的时候,把他们几个小黄门都支出了西暖阁,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圣上同魏笙书几个说了什么。
“老奴心中更是奇怪,就在暗中窥测圣上的举动,见他这些日子,在宫中时哭时笑,有时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或喃喃自语,甚至这些日子连丘道成那边也去的少了。可每当老奴旁敲侧击,问圣上哪里不如意之时,圣上也不理老奴,只管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之中,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