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元月十六,靖辽侯刘卓以北方多地大旱致使多省百姓饿殍遍野、北疆边事不断、以及朝野上下腐败贪墨等为由在济南府城起事,宣布济南府脱离朝廷的管控。
就在当日,山东其他州府也纷纷相应表示支持,青州与登莱二州、以及东昌和兖州府的部分地区也以朝廷横征暴敛为由,也宣布脱离大明朝廷。
十六日,宣布起事的同时,刘卓自命为山东省长、将军,总揽山东各府州县的一切军政要务,有权任命各级军政官员。
紧接着,刘卓发布了上任省长之后的第一项政令,免除山东各府境内百姓一年的田赋,一年以后则按照二十税一的标准收取赋税。
随后,刘卓又颁发了第二项政令,取消山东省内的各府之间设立的各种关卡,凡进入山东境内的商队收取一次税银即可,不再另行设立有司衙门征收。
第三项政令则是,山东省境内的百姓今后只区分民籍与军籍,其它关于百姓职业的区分一律取消。
第四项政令则是,加强山东各府内孩童、青少年的教育,各州各县必须加大教育费用的支出。
……
刘卓将当初黄岛会议之上的提议一一实施,总计共有二十三条,被后来者称为“新政二十三条”。
新政二十三条涉及了士农工商之中的“农、工、商”,唯独少了关于读书人相关举措,令许多人十分好奇。
虽然刘卓颁布施行的二十三条件件都是利民之举,可山东境内的许多人却并不看好。毕竟,朝廷的征讨大军随时都会兵临济南。想要使得政令真正推行下去,就必须得打赢眼下的这一仗。
至于军事方面,刘卓则参照近现代各国相关军制组建新一军。新一军会配置至少一万杆以上的燧发枪、两万余支各式冷兵器,各式先进大、小火炮三百门,不少于三千人的骑兵队伍,还有就是其它的辎重、医疗等辅助队伍。
至于新一军的将士人员方面,刘卓打算按照一营三千人的标准设置十个营,包含五个作战营,两个火炮营,以及两个辎重营与一个后勤辅助营。
每个营中的大队都会有数量不等的火炮连队,若是报备与新一军参谋部,甚至可以获得火炮营的支援。
刘卓对于新一军的组建抱有极大的信心,若是按照三分之一的火器比例实际列装,那战斗力绝对可以颠覆众人的认知。但是,战事即将临近,也就只能加快步伐了。
至于新组建的军队是否会脱离掌控,压根就不在刘卓考虑范围。掌握着大军的后勤供给,没了弹药供应,新军的战斗力能够保留三成都算是高估的。
就在刘卓忙着组建新军的同时,造反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师。
“乱臣贼子,忘恩负义,辜负先帝大恩,朕要将刘卓贼子碎尸万段。”崇祯皇帝朱由检也不顾不得仪态,气得破口大骂。
“陛下切勿动怒,龙体要紧啊。”一旁的小太监急忙跪地,而后磕头劝说道。
“张凤翼、杨嘉谟、张全昌、王朴、左良玉现在何处?为何还不见兵进济南?”崇祯皇帝怒气依旧未消,只要小太监的回答稍不满意便会人头落地。
“陛下,四位总兵身处各地,加之还要调动兵马、筹措粮草,一时半会必定无法兵进济南。倘若急功冒进,说不定又会再次上演萨尔浒之败,那时可就没人能够力挽狂澜了。”身为崇祯的贴身近侍,小太监对大明朝的自是忠诚无比,即便是会触怒崇祯,小太监依旧毫无惧色。
“萨尔浒之战?萨尔浒?”崇祯听后,不住的喃喃自语。
是啊,若是再次上演萨尔浒之败,大明朝可就不会有下一个刘卓了。就算有下一个刘卓,又有谁能保证他是忠于大明的呢?
如今的大明朝内患、天灾不断,一个处理不慎,自己说不好就是亡国之君。想到此处,崇祯皇帝瞬间就气消了大半。随后,崇祯朱由检立马命人传在京官员入宫议事。
大约一个时辰后,在京的所有官员只要能爬起来的,尽皆入宫商议刘卓谋反一事。
“逆贼刘卓辜负圣恩,谋逆作乱,其罪当诛,朕决定削其爵位。若是有人可以斩杀贼首,封官赏银皆可。”朱由检望着跪地的群臣,面无表情道。
“陛下圣明。”群臣高呼。
“众爱卿有什么可以对付反贼的策略,都可以一一说出来,只要言之有理,无不允准。”朱由检极为大度的说道。
“陛下,辽东沈阳、锦州有不少刘卓曾经的旧部,倘若他们也趁机祸乱辽东,我大明朝必定四处树敌。臣以为应当尽快将吴俊、张宁远等高级将领秘密拿下,防止其与山东反贼勾结。”吏部尚书李长庚提议道。
“准了。”崇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同意了李长庚的建议。
“陛下,辽东的吴俊、张宁远现在还没有作乱的迹象。若是没有任何理由就将其擒下,反倒会激起一众将士的愤怒,进而导致兵变,甚至是驰援反贼。”
“臣觉得可以派出锦衣卫秘密监视反贼部将的动向,倘若出现异动,可以立即秘密拿下。然后,再派出将士接管各地的大军,从而兵不血刃的拿下反贼旧部。”户部尚书侯恂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此言一出,立马就有一批官员出言附议。这也并非这些官员为刘卓说话,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反贼作乱,可反贼曾经的部将就一定会作乱吗?这未必见得吧,历朝历代的例子可不少。倘若朝廷在对待反贼部将的问题上一刀切,或许正中反贼下怀。
两种不同的处理意见令崇祯皇帝朱由检难以决断,若是对那些旧将下手,辽东说不好也会随之产生动乱。但是,若只是派人秘密监视,又恐有疏漏。
朱由检虽然是一个勤勉、有抱负的皇帝,可多疑猜忌、优柔寡断、刚愎自用、刻薄寡恩也是其性格上的缺陷。此次的朝议上,朱由检自始至终没有下定决心要对吴俊、张宁远动手。
尽管其在兵败后火速派人前往辽东各地,可那时候已经是迟了。各地的驻军、与驻军将领见朝廷大势已去,纷纷暗中投效刘卓,刘卓也在几年后顺势拿下了辽东大地。
“陛下,运河流经山东的东昌与兖州,得火速调集兵马前往运河沿线啊。若是反贼截断了运河,那我大明朝立时就陷入大乱了。”阁臣钱士升心急如焚,急忙开口谏言。
依反贼刘卓的能耐,绝对可以看出截断运河对于大明朝的影响,但是其为何不派兵截断呢?
另,从反贼刘卓在山东颁布施行的新政二十三条来看,其又是一个极负主见、抱负的有为之人,几乎笃定自己可以造反成功。否则,又何必费心费力?
“陛下,钱大人所言极是。运河是我朝命脉之所在,乃我朝根本。运河断,则南北不通,粮食无法北运;粮食短缺,则天下大乱。”另一阁臣温体仁也开口道。
“可现如今,朝廷已无力再征调兵马了。”
“先前,为了凑齐征讨大军的粮饷,都耗费了许久。如今又要调集大军,粮饷从何而来?”崇祯一脸无奈的看向几个阁臣,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朱家的大明江山不至于在自己手中断送,朱由检只得默认官员继续征派赋役。
税赋过重,就会导致流民增加。情况严重的还会导致百姓造反、闹事,接着朝廷派兵围剿,派兵与募兵都需要不少的银子,由此也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朝中的大臣并非不懂这些,只是不愿意崇祯皇帝手中的刀伸向自己、以及背后的利益集团而已。
就在刘卓忙着组建新军之时,济南城内涌现出了大批的陌生面孔。卫道的消息到崔少游手中后,其心中不禁一惊,朝廷估计是想通过暗杀手段来除掉山东省的高级官员与省长刘卓。
随即,崔少游命卫道通知刘卓一定注意防卫工作,接着又调千余府城直属军防卫、巡查各重要衙署。
尽管如今的大明朝颓势尽显,可胸怀一腔热血的读书人与武人并不在少数。短短两三日就有十数人遭到了刺杀,六、七名官员被杀,甚至连省府官署(原巡抚衙门)都收到了袭扰。
这一行为令刘卓大为恼火,命令卫道火速出击,揪出这些隐藏在城内的江湖人士。并非这些江湖人士不愿对刘卓下手,只是刘卓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又久住军中,自然就无从下手了。
收到命令的卫道,迅速派出人手在全城搜捕缉拿,誓要将这群跳梁小丑一网打尽。得益于在山东多年的苦心经营,加之济南百姓对于新省府的支持,卫道很快就擒获了数十人。
一番刑讯逼问之下,刘卓才知道这些江湖人士是受到了锦衣卫的指派,这也让刘卓对崇祯朱由检更加的不屑。
新一军的士兵基本都是济南城外的平民百姓,中基层的军官则是刘卓身边的亲卫卫士担任,各营队长、各营主将则是由黄大中、金辰、徐欢、戴世昌、李无言、王文远等人担任。新一军的统领暂由刘卓兼任着,随后再根据众将的表现任命。
通过身边的亲卫,刘卓算是将这一万五千余人的新一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而这支新军也将会直面王朴、左良玉的大军,成为刘卓手中的利剑。